剩下的戴纳王子声色犬马,唯一像个国王样子的就是他有着众多的情妇,乔伊斯王子则是四处旅行挥霍,相比起来,奥斯亲王,也就是兰德斯王子竟然已是莱锡继承人的最佳人选了。
贵族们无可奈何,只能劝说自己,至少奥斯亲王能有本事将奥斯这块封地变得富庶,应当也能带领莱锡走向光明吧?
王都的旅店早已被挤满,这天,贵族们都等待着夜幕降临,舞会开始的那一刻,同样的,在王宫中的亲王也在做着准备,昨天没有试的礼服上了身,有些地方不是那么合适,宫廷里的裁缝立刻作出修改。
亲王要求裁缝在左靴里缝上一层布料,“我要让我的左右脚看起来和谐一些。”
裁缝明白了亲王的意思,“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亲王从来没有认真打扮过自己,在他未曾毁容之前也是一样,他不在乎自己的外表,对一个人来说,外表是最不值得称道的东西。
裁缝在一旁忙碌,亲王拿起桌上的面具。
也许是怕他的脸将众人吓坏,为免去一些不必要的失礼,今晚是一场假面舞会。
亲王手上的那张面具是特质的,它完美地遮住了他的额头以及他左半边被烧伤的脸颊,只露出那一双充满了魄力的眼睛、英挺的鼻梁,还有坚毅的下巴,亲王太久没有看自己,简直分辨不出自己的美丑,他问裁缝,“我这样,算得上有风度么?”
裁缝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确定道:“当然,亲王您风采迷人。”
权力会粉饰人的容貌,亲王自嘲地笑了笑,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他站在窗前,看到一群修士走在楼下花园的长道上,应当是为白天的洗礼而来。
*
布尼尔满心抱怨,“我承认为亲王洗礼是件很光荣的事,可洗礼应当在教堂举行,在王宫,这多么不虔诚。”
父坦然道:“国王病重,他希望能看着亲王受洗。”
布尼尔还是不满意,“那么国王更应当到教堂来观礼了,这样上帝才能看到他的诚心,为他解除病痛。”
“好了,布尼尔,你抱怨得太多了。”
布尼尔闭上了嘴,他看向身后那一群黑衣修士,“我按照您的吩咐,带了这么些人,应当足够了。”
父要布尼尔带上至少三十名修士,可是莰斯堡中一共只有三十四名修士,还有几名修士不在莰斯堡内,正在外地游学。
“我要向您说明的是,我们的人手不够,不过很幸运的是,昨晚我去考尔比街区为人殓葬时,遇到了来王都游学的蒂库斯修道院的安东尼父,他愿意帮助我们一起来完成今天的洗礼仪式。”
“哦?是吗?”
“是的,”布尼尔回头对着人群道,“安东尼父,来和我们的父打个招呼吧。”
安东尼父说话的声音很低沉,父向他表达了感谢,并且让他带回对蒂库斯修道院里所有修士的问候。
父让布尼尔休息带着众人休息,布尼尔正要带着所有人离开时,父又叫住了安东尼,说有些话想特别交代一下安东尼,以防两个地方的规矩不同。
安东尼留下了。
等门关上之后,脸上那客套的微笑消失了,“阿尔,你做了什么伪装?”
假扮父的人摸了一把自己又疼又痒的假胡子,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父道:“我只要你不被任何人识破。”
“放心,王都中本来就很少有人知道我的面貌。”
“那太好了。”
这是阿尔第一次进入王宫,他居然能混进王宫!阿尔从参与到革命党那一天,他就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进入王宫,将国王从那宝座上拽下来,好好质问他是怎么管理国家的,但那终究只是幻想,哪怕革命党现在一片高歌猛进,但他心里一直都缺乏信心,总觉得当他的幻想成真前,他可能就已经死了。
“尤金,”阿尔摸了下藏在袍下的枪和匕首,他很兴奋,甚至有些热血沸腾,“要在洗礼仪式时动手么?”
“不。”父断然道。
“为什么不?那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么?”阿尔反驳道。
“这是个最糟糕的时机了。”
“在国王的房间里开枪,你绝跑不了,而且消息会被瞒得死死的,你只是个发了疯的刺客,而不是为人民发声的革命党,你必须有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谁,阿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尔一下冷静了下来,“你说得对,尤金。”
“很好,我很欣慰,让我们再确认一次,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对吗?”
“是的,我听从你的指示。”
两人正在商议时,有人敲了门。
父抬起手,向阿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哪位?”
“是我,比尔,尊敬的父。”
父立即压低了声音对阿尔道:“藏到浴室里去。”
比尔来送东西,整整一个箱子,不过那箱子并不算重,他抱着箱子放在沙发旁,对父道:“父,您好,这是亲王吩咐我交给您的东西,他说您会看着办的。”
“好的。”
比尔完成了任务应当离开了,但他想到亲王昨天那一整天的古怪,便忍不住道:“父,亲王是个品德高尚的人,他不在乎身份地位等种种差距,他的爱是真挚而热烈的,以我陪伴在亲王身边多年的经验,我有理由相信亲王这一生只会挚爱一个人,我知道父您同样也是个高尚的人,我希望您能支持亲王,就像亲王支持您一样,好么?这算是我的请求。”
父静默片刻后,微笑道:“好的。”
“真是太好了!”
比尔差点跳起来,“我就知道您也是支持了他的,感谢上帝,希望今夜会是亲王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