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蜜端着酒杯站起来,敬向众人,“那就祝调查小组马到功成,查出元凶,还逝者一个说法,还江南一份安宁,也还江北一份公道!”
众人自是没什么好说的,纷纷端起面前酒杯,色各异地饮下。
鹿之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张张脸,又看向薄妄。
他色平静地坐着,没什么喜怒,好像和这个晚宴毫无干系,却轻而易举地掌控了全局。
……
宴会结束,宾客们散得差不多,鹿之绫看着突然空下来的宴会厅,明明不乱,却仍有一种华丽之后的狼藉。
空空荡荡的。
晚宴上的种种给她的冲击有些大,她站在那里好久,才轻声问道,“你早就知道,鹿家的这个和解宴不可能完成江南江北的和解。”
她低眸,薄妄随意地靠在墙上,正捏着她的手指。
闻言,他捏的动作一顿,黑眸凝视着她,嗓音低沉,“你不也知道?”
是。
她是知道江南江北都各怀心思,不可能那么好和解,她只希望今晚能谈出一个暂时的和平态度,不谈帮忙,但起码别再落井下石,维持一个舆论层面的和评,但没想到后面的节奏全被薄妄带走了。
她没想到,江南江北的人也没想到,幕后的元凶肯定也傻眼了。
鹿之绫低着头,薄妄低眸看她一眼,抬起手将她遮脸的长发勾到耳后,黑眸深邃,“怪我不提前告诉你?”
“我不怪你。”
他不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她摇了摇头,“就是信息量太大,一时间还没消化过来。”
原来罗家、廖家的血案背后,还有鹿家。
“比如?”
他握紧她的手,窗外夜色沉沉。
“比如,你怎么会在罗家血案的时候,就联想到鹿家员工屠杀案?”鹿之绫抬起脸,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你家还有人没死。
因为你家人一直在暗中调查。
薄妄抿了抿薄唇,嗓音低沉,“因为我一直想查鹿家的案子。”
“……”
鹿之绫目光一震。
“你说过,你爷爷不想让你查,他不让你查,又没说不让你男人查,对不对?”
“……”
爷爷让她发誓的时候她哪来的男人。
他就是因为怕她破誓言才不提前告诉她吧,他想一个人替她查清楚所有的真相。
鹿之绫很受触动,她深深地盯着他的眼,“所以你在暗中查了很多鹿家案子的资料是吗?”
这样才会一出罗家血案,他就知道。
“……”
他是关注,但还没查到那么多细节,不过这份功他就先领了,反正鹿家人也不要。
薄妄颌首。
鹿之绫鼻尖一酸,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腰,依偎进他怀里,声音微哽,“薄妄,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她一直不提,可她怎么能不介意。
她在乎得要死,而他能看穿默默帮助她。
他这么好,她好像怎么回报都不够。
薄妄享受着她的投怀送抱,伸手搂着她,低头在她的头顶亲了亲,压着声音道,“既然我这么好,那今晚……”
鹿之绫还算清醒,带着鼻音打断他,“哦,不行,秦医生说至少再休养半个月。”
养好身体不比别的强?
“……”
那你别感动了。
薄妄闷着不出声,鹿之绫却已经化成水般软在他的怀里,抱着他不放,依赖极了。
他便没再动。
宴会厅传来一阵喧哗,李明淮无奈的声音跟着传进来,“廖少爷,你这样我们很难做……”
“别拦我。”
然后是金属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