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一会儿,红薯飘出浓甜的香气。
饵料撒进水里,现在只需等待。
陆凛靠着椅背,一手翻小说,一手翻红薯,闻到扑鼻香甜,他倒扣小说到桌面,拿过早叠好的几层纸巾,捡起一个红薯,回头递给晏鹤清,“应该熟了。”
晏鹤清这次同样没说谢谢,他在捣鼓渔网,腾出右手接过红薯。
隔着厚纸巾,还是能感受到滚烫的热度。
离近了,香气更扑鼻。
晏鹤清将渔网夹在胳膊,左手小心揭开红薯皮,是金黄的薯肉,肉眼可见的软糯,他咬了、或是说吸了一口,细腻无丝的果肉奶香馥郁,甜糯不腻。
以往兼职到半夜,在路上时常能碰到烤红薯小摊,香气飘满整条街。
有一次,晏鹤清太饿了,挑了一个小红薯。
剥开,却没闻着香,肉质还干,纤维也多。
他又咬了一口。
和他想的一样,一旦尝过太甜的东西,就会忍不住继续。
突然,他感到头顶有水滴落,他微仰头,敲好一滴雨落进了他眼里。
湿润,带着冬末特有的凉意。
晏鹤清看向湖面。
前方几步之遥,水面倒映着灯光,肉眼可见,溅起圈圈点点的涟漪。
“下雨了。”他轻声说。
陆凛闻言,翻过红薯起身,“后备箱有伞。”
去后备箱放东西时,晏鹤清见过。
车停在不远处,雨势越来越大,陆凛回来除了伞,还拿着一块羊绒毯。
羊绒毯直接抛到晏鹤清头顶,陆凛撑开伞。
大得出,遮住了他们钓鱼这一小方天地,支好没一会儿,雨滴碰到伞面,噼里啪啦作响,雨落下来了。
雨丝顺着伞缘滴落,没有风,雨声不算大,淅淅沥沥。
水这时烧开了,壶盖被热气冲得颠簸,咕噜作响。
晏鹤清握紧红薯,滚烫的热度暖着手心,却也没觉得冷,他没空手,只微微歪头,羊绒毯就滑到他肩膀,穿着羽绒服,还是能感受到暖意。
“颈椎不好,还乱扭?”陆凛看过来。
晏鹤清眼底有淡淡流光,他望着红薯,声音平静,“知道太甜不好,还是会忍不住尝试,大概人性如此吧。”
红薯只剩小半,他低头,一口解决了。
“这是天然甜味,多吃几个,没太大影响。”
除菠萝油条虾,薄荷绿豆水,陆凛第三次发现晏鹤清的喜好。
他还没吃,将他的红薯递给晏鹤清。“人性还有多尝试。”
晏鹤清定定望了2秒,接过了。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出声,一个安静啃着红薯,一个安静看小说。
山里下着大雨,市区却没动静,只是冷,特别冷。
从医院出来,陆牧驰没开车,打车先去买礼物,又到了晏鹤清的住处。
他抱着一个纸箱,蹲在晏鹤清家门口瑟瑟发抖。
他数次想敲门。
他到的时候,三楼窗户暗着,他看时间,点了,应该是晏鹤清休息了。
换以往,他二话不说拍门。
可现在他是来解释,解释他对林风致是过去式了。
今早在病房,晏鹤清态度冷漠,他想很久,终于想明白了。
拒接他电话,远离他,冷淡他,都是因为林风致。
晏鹤清和林风致是亲兄弟,他不会觊觎林风致的一切,包括他。
尽管晏鹤清是那么喜欢他。
所以,他迫不及待追来,就是要告诉晏鹤清,他弄清楚了他的心思,也确定他现在的心之所系。
他喜欢他,他早不知不觉喜欢晏鹤清!
敲门的手始终没抬起,他外套拿成了大衣,没拿羽绒服,楼道的空窗还不断往里灌凉风,又舍不得走,他想晏鹤清开门,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纸箱有东西在动,发出细细的声音,陆牧驰低头,揭开一片纸盖,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冒了出来,陆牧驰“嘘”了声,将它压回去,又抬头望向漆黑的窗外。
天快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