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有十几年,好像刚刚认识,好像一切都是过去式,什么都没发生过。
父亲佯装恼怒道:“阿寻,不可以没礼貌!”
whte及时阻止了父亲还要说的话,他碰了碰齐寻肩膀,道:“还记得阿寻小时候……”
他刚说一句,齐寻就站了起来,移开身躯。
“我去下洗手间。”
父亲叫住他:“你刚刚怎么不去?阿寻,你怎么在国内这几年越发不听话了?”
齐寻没有动,他站在那里,也没有坐下去。
父亲终于生气道:“齐寻,我是真不该把你放在国内,你这几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你要再这样下去,明天我就给你办理出国的手续。”
whte:“别生气。”
父亲:“这小孩子太不懂礼貌了。”
婚礼在这一刻开始。
管弦乐震耳欲聋,周围一切喜庆的色彩变得模糊起来,幻影没有把他期望地带走,而是旧人重逢,旧事重回,一切都显得格外戏剧性。
在whte落座在齐寻身边的空位的那一刻,齐寻大脑一片空白,他转身去了洗手间。
身后的响动异常大,他却听不真切了,无数的声音传进耳朵,犹如蚁虫般撕咬着他残存的意识。
面对镜子,他旁若无人地脱掉了外套,流水冲洗着自己的手,外套被他丢在了盥洗台的水池边,心中的情绪宛如拉闸泄水,一股又一股的回忆将他强行扯了过去。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样子很憔悴,嘴唇发白,脸上毫无血色,仿佛刚从死关里走了一遭。
他翻出背包找到药瓶,手指发抖地拧开瓶盖。
他动作很僵直,药丸倾落而出,倒出了一大堆,顾不上别的,直接就往嘴里塞。
药效来得慢,齐寻顿时感到浑身无力,冰冷的温度从四肢袭来,水柱哗哗流着,声音在这一瞬似乎被放大了,水流形成了一道漩涡,将他卷进了深渊里。
齐寻极慢地走到隔间,肩膀很沉,那股触碰好像怎么都抽离不了。
他额上都是冷汗,无力感遍布全身,现实把他拉进了那个昏暗漆黑的洞穴里。
*
齐寻幼时在美国长大。
从他记事起,他见到父母的次数就很少。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父母将他送到了纽约最好的私立学校,入学当前,母亲牵着他说:“这里是你以后要经常待的地方了,爸爸妈妈没有时间,阿寻要听话知道吗?”
齐寻不懂“听话”是一个什么概念,只是懵懂地点了点头。
他还能记起当时的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