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宝灵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她消化这些信息,电话那头又说“人死为大,你爸爸说赔五十万给这个电工家里,这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多的钱了,可他们不依不饶,狮子大开口要三百万,就算是把砖厂卖了,我们也凑不齐这么多钱啊!”
“妈妈,你别急!前天到账的一万奖学金我还没动,先转给你。我明天就回家,其余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
“灵灵,别回来,那个电工和黑社会有勾连,每天叫一群人堵在家门口,我和你爸爸已经两天没出门了,你回来不安全。”说到这里,胡宝灵的母亲薛媛女士已经带着哭腔。
“那怎么办,妈妈,你报警了吗?”胡宝灵也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头低着,地上已经湿了一片。
“报警了!可我前脚打完报警电话,他们后脚就散了,警察走了,他们又来砸门。”
“没事的,妈妈,没事的。”
悲伤漫上了她的全身,五脏六腑撕裂一般疼痛,已经开始缓慢坍塌。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但她还是不停地安慰自己的母亲。她已经二十四岁,想要承担起这个家庭的责任。
挂掉电话,胡宝灵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眼前的世界都模糊了。
刘湉儿见她坐着自己椅子上不出声,觉得怪,以胡宝灵活泼的个性,一定是会和她分享自己和妈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的。
“宝灵,你怎么了?”刘湉儿拦住她的肩,“怎么哭了?”
“湉儿!”她哭得更惨了。
“我这里大概还有快四万的样子,你先拿去家里应急,以后有了再还我。”刘湉儿给她到了一杯热水,看着她喝了下去,“睡觉吧宝灵,早点睡。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经济独立就可以供养父母了,我们不是家庭的累赘。”
吃不下睡不着,连带着上课都在走。
即使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不能够坦然面对这样的挫折。
短短两天时间,胡宝灵就瘦了一大圈,看上去更加憔悴疲惫。
日日给家里打电话,日日听见更糟糕的消息,偏偏自己又回不去,只能躺在床上滴滴答答地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