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萧昱进?入梦中,他竟然梦到了和魏云卿大婚那一日, 而这一次, 帝后大婚的情景却不再庄严肃穆,而是变得扭曲诡异。
王公大臣们满脸油彩, 做着扭曲怪异的姿势,犹如唱戏的小丑,粉墨登场,轮流表演。
宫娥女史们博带霞帔,婀娜多姿,发?出勾人的笑意,如同鬼魅一般飘荡在宫殿之中。
他在这群鬼魅、小丑的簇拥下来到床榻,鬼影拉着他的手,掀开了那层红鸾帐,露出了帐中丰容美艳的皇后。
皇后不再端庄矜持,而是悠闲地凭榻酣睡,通体上下只盖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鹅黄色明?纱,饱满玲珑的身段在薄纱下起伏,冰清玉洁的皮肤闪烁着莹润光泽。
一群白色的鬼影萦绕在他们的周围,发?出桀桀桀的邪恶笑声。
在恶魔的撺掇下,他大胆地将手放在了熟睡女子的丰盈玉体之上,娇躯如玉,触体生凉。
他弯下腰,看到女子眼睫上有盈盈泪珠微颤,他凑近,轻轻吻了上去。
鬼影的嚎叫愈发?凄婉,四周的颜色褪尽,在一片白色鬼影与红色烛光的掩映下,他与女子渐渐融为?一体。
他感到自己在沉陷、沉陷,陷的非常深,被?女子诱惑,沉入她?的深渊。
天空中最亮的那颗紫微星,光芒开始黯淡、黯淡。
他为?她?堕落、堕落,不停放纵着自己的邪念。
只有在梦中,他才能如此空前的放纵自己,无所顾忌,只纯粹的去爱她?、爱她?,用尽全力去爱她?,和她?一起体验一场前所未有的情.欲。
醒来时,他早已是冷汗淋漓。
他揉着眉心,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晨光从窗格洒入。
天亮了。
*
这几?日总是断断续续下着雨,暑气渐盛,人也变得慵懒。
一早的时候,宫外就有人来显阳殿报喜讯,说钟灵毓昨儿晚上生了,生了一个儿子。
本是喜事,魏云卿却笑的勉强,太?师府专程派人告诉她?这事儿,不过是外公又以此暗示她生儿子罢了。
魏云卿勉强做出欢喜的色,让宫人准备了很多礼物,送去给?刚出世?的弟弟。
昨日从式乾殿回来后,魏云卿就有些失无措,晚上也是早早就睡了,杨季华问她?在式乾殿发?生了什么,她也什么都不肯说。
问她?有没?有成事,也是被魏云卿很严肃地打断——
“陛下怎么会在那种地方临幸我?”来制止她?的询问。
说来也是,毕竟是一国?皇后,又不是个不值一提的妃妾,该给?的尊重还是要有,岂能如此轻挑,糊涂成事?
处理完钟灵毓产子的事儿后,魏云卿突然要求宫人给她?染指甲,容贞微微讶异,昨天早上不是说要再等等吗?
虽不知皇后为?何改变心意,却还是端来蔻丹,在窗边静静给她的指甲染着色。
与此同时的式乾殿——
昨日听了殷恒一番话后,萧昱一早便召李允来了一趟。
李允尤是惴惴不安,无措地站在殿中。
萧昱问他,“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
李允忐忑道:“臣错在没能准确记载陛下在球场的英姿。”
“还有呢?”
“错在不该分心,没有做好分内之事。”
“还有呢?”
李允快哭出来了,“臣,臣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错了。”
要打要罚,天子好歹给个明示。
萧昱盯着他,“那天你?跟皇后说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
李允脸上泛起了鸡皮疙瘩,汗毛竖了起来,皇后只能对天子笑,怎么能对他笑呢?但是皇后不会有错,那就是他错了。
“臣,臣知错了,臣与皇后清清白白,绝无半分逾矩之举。”
“胡说八道什么呢!”萧昱立马呵斥,“你?也配提皇后清白?”
“臣不配,臣有罪,臣失言。”
“朕就是问你?,那天跟皇后说什么呢?”
“臣……”李允看着天子认真询问的模样,便如实转告道:“臣与皇后家是邻居,和皇后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萧昱来了兴趣,“皇后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皇后小时候就很美,很可爱。”李允微红着脸,腼腆道:“小郎君们都喜欢和她?玩,不喜欢跟我玩,只有皇后愿意跟我玩,我们还一起骑羊。”
“骑羊?”萧昱嗤笑,“她?一个小女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小郎君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