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道:“白无常。”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真叫白无常?那你师姐是不是叫黑无常?”
白衣女子勃然大怒,“你不许侮辱我师姐。她是顶天立地的女英雄,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是师姐控。一说起她那师姐,两眼冒光,满是崇拜之色。不过,看她说话行事,却是初入江湖,涉世未深的主儿,武功虽高,但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很容易被范小刀套出话来。
范小刀连连道歉。
白无常道:“给你三天时间,把那封信取来,否则,我……”
“你要怎样?”
白无常恶狠狠道:“我杀了你。”
“小白姑娘,咱们远日无仇,今日无怨,动辄喊打喊杀,其实英雄所为。不如这样,三日内我帮你取到书信,你给我弄一百两银子。”
白无常一脸鄙夷,“没想到你竟是贪财好色之辈。”
“要说贪财,我就认了。但是好色嘛,这纯粹是诬陷。”
“还说没有?这几天你去了几次百花楼?”
范小刀一脸无辜,“我是去查案,工作,工作需要,你懂嘛?”
白无常道:“还不是因为没钱。”
“我又不是你们这种侠客,不过我比较好,你们这些当大侠的,平日吃什么,穿什么,怎么赚钱?有什么赚钱的营生,也算我一个。”
“我有个有钱的爹。”
范小刀笑嘻嘻道:“帮忙问问你爹,还缺儿子不?”
“缺个女婿。”
“你看我成不?”
白无常冷冷道:“你没戏。我爹不喜欢油嘴滑舌,信口开河之人。像你这样人,若是被他见了,怕是被一拳打死。别说我爹,就算我哥碰到,免不得便是一顿揍。”
“咱哥叫啥?”
“白战吉。”
范小刀嘟囔道:“嗯,这道菜我挺喜欢。”
……
次日,范小刀请了半天假,与李青牛搬进了赵行的院子。
这个院子是赵行的祖宅,是赵行爷爷留给他的。院子不大,是普通的殷实之家。后来赵行父亲考取功名,一路平步青云,当上了礼部尚书,住在了高门大院之中,可不知为何,他爷爷却不肯搬过去,去世之后,赵行就继承了这个院子。
宅中有五间正房,东西厢各有两间厢房。院中种了几棵枣树,一口水井,其余的空间,被赵行改造成了一个练武场,刀枪棍棒,一应俱全,倒是颇对范小刀的口味。
等采办了一些应用之物,赵行取来契约文书,要范小刀签字画押。
范小刀道:“我不过在你家借住几日,遇到合适的地方,就搬出去了,用不着搞这么正式吧?”
赵行一本正经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范小刀只得签字画押,“不过我得明说,房租先欠着,我没钱。”
“能把没钱二字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之人,你是我头一次见。”赵行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每月二两银子,欠账三分利,什么时候想走,把钱结清就行。”
说罢,赵行去巡街去了。
赵行只是一名红衣捕头,比青衣捕快高出一级,每月也照样有巡街的指标。有案子时查案,没案子就巡街、整理卷宗,当然还有一些文书案牍工作,好在赵行做事一丝不苟,倒也不觉得苦。
相反的,范小刀的差事就轻松了许多。
他是提牢司的杂役,连正式的狱卒编制都没有。而且,还是特招的杂役,专门用来给一枝花送饭,薪水虽然比普通狱卒要高一些,但狱卒管理囚犯,生钱的门路多,也不靠这点俸禄过日子,所以他们并不羡慕范小刀。
别人是赚辛苦钱。
给一枝花送饭,那可是拿命赚钱,说不定哪天那个老妖怪一发疯,就把他咔嚓了,这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以前提牢司的管事定下规矩,给一枝花送饭,三日一次,毕竟这几年在里面搭进去的人命太多,可此人身份特殊,杀不得,放不得。这份差事,反而让范小刀多了几分自由。
待安置妥当,李青牛问,“那我做什么?”
范小刀想了片刻,语重心长道:“青牛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些年来,吃我的穿我的,而且也没少坑我。不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我准备给你肩膀上加加担子,承担起更大的责任。”
“什么责任?”
范小刀道:“趁赵行不在,我决定封你为这座宅子的管家!”
李青牛喜道:“管什么?”
“洗衣、扫地、买菜、做饭,除了不管钱,什么都管!”
“那不还是家仆吗?”
范小刀一本正经的劝道:“别以为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现在年纪大了,心也宽了,好好干,等二叔、三叔他们老了退了,将来黑风寨大当家,还不是由你来当?”
李青牛道:“那可不行,堂堂男子汉,七尺之躯,又岂能天天与这些事为伍?”
范小刀道:“也对。不如你去城南劳工场,搬砖砌墙挖地道,为我们将来去六扇门寻我义父遗物做好准备,苦练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