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郭四这种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年纪大、火力旺,又没钱讨老婆,花个百八十文,吃个快餐,速战速决,还不耽误赚钱,在他们看来,这才是最划算的买卖,像百花楼这种地方,去一次消费,没个十两八两,连姑娘的手都摸不到,有时候还要跟你吟诗作对行酒令,真是有钱人吃饱了撑得,纯属浪费时间。
范小刀、赵行跟到了门口。
那妇人看到来了生意,立即堆满职业笑容,迎了上来,“两位大爷眼生,头一次来吧。”
范小刀点头。
妇人道,“那您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新客人三百一次,头一回打八折,不限时间。以后带客人来,还给您免费赠送一次。我们赚得就是回头客。”
“三百文?”
夫人道:“已经很划算了,我们温柔乡讲究薄利多销……”
范、赵二人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院子,并没有听到那老鸨在说什么,范小刀问,“刚才进来的那两位,在那个屋?”
老鸨有些难为情,道:“客官,这是我们的商业机密。我们不方便透露。”
赵行冷冷问:“多少钱?”
老鸨道:“一两银子。”
赵行随手抛过去一个物件,老鸨子一看,竟是六扇门的腰牌,马上就变了脸,陪笑道:“大人,我们这是古法按摩,都是正经买卖……”
赵行道:“我们办案,不查你们,老实回答问题。”
老鸨指了指不院东头两个房间,里面亮着灯,低声道:“在那边。”
“说说这两人。”
老鸨道:“郭二爷、郭四爷,是我们温柔乡的老客户,这两人原本是成立的泼皮无赖,混混流氓。最近这两年,也不知干什么买卖,发了财,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这里泄泄火,这两人十分抠门,每次都抠抠索索,两人点一个姑娘,一玩就是一两个时辰,直接影响我们赚钱,可是他们在当地道上有些吃香,我们也不敢招惹他们。对了,大人,他们俩犯了什么事儿?”
赵行道:“不该问的别问。”
老鸨将二人迎到凉亭下,上了果盘、蜜饯,又替二人端茶倒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看到两人并没有继续追问,忐忑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心中开始打起了小算盘,这两位可是六扇门的大爷,若是有机会攀上关系,那以后温柔乡岂不在这条街上一家独大?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老鸨子虽是已是徐娘半老,但年轻时也曾是巷子里一朵花,现已年老珠黄,但胜在经验丰富,还余三分韵味,趁着给赵行倒水的功夫,胸部在赵行胳膊上蹭了两下,释放出一种“善意”的信号,“大人啊,外面风大,反正一时半刻,他们也出不来,不如咱们去屋子里聊会儿?”
啪!
赵行伸手一巴掌,打在了老鸨的脸上。
范小刀看在眼中,偷偷暗笑,赵行这家伙,有精洁癖,连江南卢家大小姐那种大家闺秀,都不假以辞色,你搞这么一出,岂不是自讨苦吃?老鸨子挨了一巴掌,心中有怒,可人家身份在摆着,也只能忍着。
赵行冷冷道:“这里没你事儿了,该干嘛干嘛去。你若是敢通风报信,小心掀了你的窝!”
老鸨闻言,道了声歉,连忙撤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郭二、郭四从东屋中走了出来,一脸释放后的心满意足,边走边聊,“行啊,老四,没想到这次你坚持了这么久,老哥我甘拜下风!”另一人道:“那必须的,不过,二哥你那一招老汉推车,真是深得精髓,老弟观摩许久,始终不得要领,以后有机会,可要教教我。”
“没问题,下次你请客,我将我多年的内功心法,传授给你。行了,时候不早了,办正事儿要紧!”
两人一边商业互吹,一边往门外走,浑然没有注意,不远处的赵行、范小刀,早已盯上了他们。
两人回家,换了一身行头,拉了一辆拉金水的牛车出门。
到了夜间,京城内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打更的更夫,另一种就是他们这些清理金水的挑粪工。
牛车来到了太平道观,从东边的侧门驶了进去。
范、赵二人躲在暗中,守在门口。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牛车走了出来。
车上装满了金水,一顿臭气熏天。
两人取来布条,堵住了鼻子,远远地跟在牛车后面。
“站住!”
一队巡逻的官兵,拦住了他们。
范小刀看了一眼,这些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与六扇门一样,最近也被派到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巡逻,正好将牛车堵了个正着,为首之人,也是老熟人,五城兵马司的刘统领,当年与兵马司打架,他也是参与者之一。
郭二、郭四连忙停下车,“官爷,有何吩咐?”
刘统领闻到一股臭味,忍不住掩住鼻子,一脸不耐烦道:“深更半夜,车上拉得是什么?”
郭二、郭四道:“回爷的话,我们拉的是金水。”
“什么是金水?”
郭二道:“就是人体消化系统不定期残余。”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人话。”
郭二道:“屎。”
“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郭二道:“去城外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