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信中,还有一封是留给范小刀的,上面写着,如果范小刀看到这封信,大概他已遭到了不测。这些年来,他和宋金刚,一直在调查栖凤阁的案子。之前给到宋金刚的卷宗,只是一些残卷,也是为了配合陛下的计策,故意露出端倪,引宋金刚前来盗卷宗,我和宋金刚准备将计就计,看是否有所查获。地窖北左三块石砖上,有暗格,里面有些卷宗,是我查到的内容,你看后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范小刀找到了那处暗格。
按下机关,暗格打开,里面有个铁盒,没有上锁。
他取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这个?
他望向了薛夫人。
薛夫人道:“这间地窖,只有一把钥匙,向来都由亡夫保管,夜宴那日,他将钥匙交给了我,这些时日来,我一直戴在身上,从未取下过。里面的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
还有人进来过?
可是,根本没有外力闯入的痕迹,而且,国公府虽已经败落,但却是守卫森严,薛应雄出事之后,地窖便封锁,根本没有人能潜入进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范小刀和赵行离开了国公府。
这一行,也并非没有收获。
薛应雄之死,果然另有蹊跷。
这一点,宋金刚也是知道,当时在地宫中,却没有点明。
那么,薛应雄既然不是凶手,为何又要站出来,替别人背锅?
替谁背锅?
结合靖国公死后的待遇,真相几乎呼之欲出。
那个人,只能是皇帝!
也只有他,能让薛应雄心甘情愿的去背锅,去送死,去堵住宋金刚的怀疑。
那事发之后,又是谁盗走了地窖中的证据?
赵行看出了他的闷闷不乐,便问怎么回事,范小刀没有隐瞒,将那些书信,递给了赵行,赵行看罢,满脸凝重,沉默了许久,才道:“陛下已经给了你一个交代,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范小刀深吸一口气,“既然都到这个份上,就这样半途而终?我不甘心。”
赵行道:“无论如何,我都站你。”
范小刀想要找个地方,清净一下,于是告别了赵行,一人漫无目的在长街上走着,不知觉间,来到了定国寺。
定国寺是皇家寺庙,也是禁地,此处有定国塔,可以俯瞰京城,原本是京城第一高塔,后来修了长生塔后,此处成第二高塔,谁料长生塔刚建成就烧成灰烬,这定国塔,又成了第一塔。
范小刀翻身而入,趁众僧不防备,纵身翻上了定国塔。
想到一年前,无意间进入了那个殿秘境,还有在秘境中默默完成使命的黄有才,范小刀只觉得世事无常。
已是十月末,冬月将至。
虽是白天,塔顶之上,寒意袭人。
范小刀站在上面,整个京城繁华,人间百态,尽收眼底。
皇宫,也在目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驱散心中的阴霾,范小刀大口呼吸着略冷的空气。
这时,塔下传来一阵嘈杂声,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包围了定国塔,不片刻,一行人冲上了塔的最高层。
又是东厂的番子。
带头的是东厂的邹平!
邹平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范小刀。
“范……安乐伯?”
范小刀道:“什么事?”
邹平道:“我们奉命追查夜雨楼余孽,有人看到贼人逃入了定国寺,烦请让开,让我们进去搜查!”
范小刀道:“我一直在这里,怎么没看到你们所说的余孽?”
邹平道:“这里是皇家禁地,你在这里作甚?”
范小刀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是禁地,还敢擅自闯入?”
邹平道:“我们是奉厂督命令……”
范小刀一句话堵死他,“你的意思是,有了厂督命令,可以无视陛下的禁令?这天下,到底是姓朱,还是姓陆?”
杀人诛心。
这句话,换任何人来说,东厂都可以置之不理。但是,范小刀姓范,但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体内流的可是皇族的血,邹平竟无话可说。这时,身后一个汉子,站了出来,“邹珰头,捉拿叛贼这种事,我们东厂是不用跟任何人讲道理的。”
众人让开,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范小刀面前。
竟是林远!
当日,在天坛外,范小刀一拳把林远打成了重伤,本来以为,那一拳会怎么也会让他在床上躺上个一年半载,谁料才过了半个月,林远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