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都以为射箭之人,是北周箭。
圣典之日,长生塔刺杀,仵作老许作为皇帝替身,被一箭射死,随后,朝廷虽然发动全城官兵搜捕,却始终没有找到箭手的下落,没有想到,今日在这里,又看到了这一支铁箭。
他脑海中迅速转动。
夜雨楼、天梁马贼、铁箭?
莫非这铁箭的主人,正是夜雨楼主李觉非的大弟子李泉?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虽然对方没有露面,单单是一支从天而降的铁箭,还要没入石中数寸的箭力,足以显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劲的对手。难怪天梁马贼在这十年迅速崛起,成为西北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盗寇!
这一箭,着实把许剑行吓了不轻。
毒军师见状,道:“我们大当家亲自出手,你们的死期,就是今日!”说罢,大声喝道,“恭迎大当家!”
四周,狼旗飘荡。
三百多弓弩手,站在山顶之上,对准了山脚下的众人。
后退被封堵,四周被包围。
现在的他们,已是四面楚歌,陷入了绝境。
马蹄声起。
数十骑战马,震得山谷颤动,惊得几只寒鸦,扑闪着翅膀乱飞,呱呱的叫着。
仿佛是为这些人敲响的丧钟。
为首之人,身材魁梧,高达九尺,披肩散发,头戴面具,背负一把形状怪异的长弓,手提一把银枪,来到了众人身前。此人一来,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他的压迫感,令人生出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三当家断头客、四当家尔朱玲、五当家独臂猿,紧随其后。
毒军师见状,喜道:“大当家!”
此人正是天梁马贼首寇,人称九幽客的李泉。
九幽客没有理会毒军师,而是来到了徐剑行身前。
此刻的徐剑行,早已没有了先前嚣张的气焰,色有些慌张。
九幽客声音沙哑,声音冰冷,仿佛来自九幽黄泉下的声音,“听说,你要拳打天梁九幽客?”
徐剑行双腿不听使唤的开始颤抖,牙关在打颤,颤颤巍巍道,“没有,不,对,是的。”
在九幽客的威压之下,徐剑行变得语文伦次,九幽客道,“我们天梁帮与岭南剑派相隔几千里,井水不犯河水,你却一路上出言挑衅,数次辱骂我帮,意欲何为?”
最后四个字,九幽客提高了声音。
这个一句责问,就如惊雷一般在徐剑行身边响起。
忽然大腿根传来一阵湿热。
紧接着独臂猿笑道,“那厮前日那么嚣张,今日竟吓尿了裤子!”
众人轰然大笑。
徐剑行也不想,可是身体不听使唤。
现在的狼狈模样,引得车队中的诸人,纷纷摇头。
段云鸿看到这一情况,也皱起了眉头。
这位徐少侠,先前有多么英雄气概,现在就有多怂包。
不过,转念又想,九幽客杀人如麻,恶贯满盈,面对他的质问,恐怕没几个人有勇气反抗吧?
想到此,她又看了一眼范小刀,只见范小刀色凝重,目光紧紧锁在九幽客身上,连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别乱看了,小心他盯上你!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声音虽小,却逃不过九幽客的耳朵。
九幽客目光顺声而来,段云鸿吓得啊呀一声,就要跌倒,好在这时候,身后一只大手轻轻一托,将她扶了起来,避免了出丑,段云鸿满是感激之色,心中暗道,这个家伙,还算有些良心,不枉我爹对他一番好意,想到此,俏脸没来由一红。
九幽客道:“本来,这段时间,我们天梁帮居丧,打算休养生息,不想动往来商旅,可是岭南剑派目中无人,数次挑衅本帮,更是辱骂帮中兄弟,我的兄弟们有些不服,才有了今日之局面。我们天梁帮做事,向来不留活口,诸位要怪,就怪这位徐大少爷吧!”
此言一出,群皆愤然。
“徐剑行我曹尼`玛比!你小子可害惨我们了!”
“可不是,装了一路大尾巴狼,一遇到正主你特么就怂了,我日你妈早受够你了!”
“你不是拳打天梁九幽客吗,现在人家就站在你面前了,你们倒是动手啊!”
众人越骂越气,本来人家最近不打猎,你非要招惹出是非来,你个惹事精,真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阵阵叫骂声,让徐剑行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来他还觉得,以他的武功,对付一帮山寨蟊贼,应该绰绰有余,而且一路上,他们也是这么干下来的,可是今日一遇到九幽客,别说动手,他连身上的战意都不剩一丝,现在心中想的,只有如何才能苟活下来。
这时,独臂猿道:“大当家,杀鸡焉用牛刀,对付这小子,让小弟代劳就是了。前日在车马驿,我俩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清楚呢。”
九幽客微微侧身,显然是默许了此事。
独臂猿来到徐剑行身前,道:“前天,老子看在孙老爷子面上,给你小子留了条活路,回去之后就后悔了,连夜给你全家扎了几个纸人,就是多年不干这一行,手艺有些糙了,你还满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