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牛道,“胡扯,老子姓李名青牛,是青州府三李庄的人,我爹叫李元,我娘姓赵,当年死于瘟疫,老子六岁时候才上的黑风寨,你们找错人了,你们要找的人,是范小刀!”
赵铨却道:“不得不说,宋金刚这一招移花接木,瞒天过海之计确实用得很妙。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你的相貌与长乐贵妃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种血脉相承,是他改变不了的!如果他再聪明一点,不让你来京城,也许这一计策就得逞了!”
“放屁,你胡扯,我不信!”
李青牛的否认三连,并没有改变赵铨的想法。
他只觉得如置身火炉中烘烤一般,体内有一股热流,如奔腾的江河一般,让他难受无比。
李青牛没有学过武功,但也正因如此,他不懂得运用修行之法,去化解和引导这股力量,也正因如此,赵铨才可以充分激发他体内的血脉。
赵铨来到了龙辇前,对李青牛道,“青牛,让我来给你引荐一个人!”
说罢,他掀开了龙辇的御帘。
一个面容清瘦,目光浑浊的老者,身穿龙袍,坐在了龙辇之上,正在打量着他。
赵铨低声道:“陛下,刚才的话,您都听到了吧?”
龙辇上的老者,情变得激动起来,抬起手想要开口,却没有半分力气,他浑身颤抖,一股热泪,顺着眼角流下。
林看到老者,心中巨震。
这是?
陛下?
可是除了面容有些相似,眼前这个人,更加消瘦,情呆滞,举手投足之间,也没有那种帝王之气,相反,像极了那些年老失智、生命即将耗尽,油尽灯枯的老者。
林道:“大人,这位是……”
赵铨淡淡道:“这位便是当今陛下,二十年前的栖凤阁案,陛下危奸人宋金刚所害,身中毒,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潜心修行,几乎不见外人。我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了陛下的性命,今日送来定国寺,便是想一劳永逸,帮他解毒。”
林早已被眼前的情景吓呆,“那先前西苑那位?”
赵铨道,“如那六扇门的许仵作一般,都是陛下的替身。现在陛下年事已高,很多时候,不得不用替身来行事,否则,若他龙体出现问题之事传了出去,将势必会影响大明的国本!”
话虽这么说,但在宫廷斗争中存活下来的林,却有不一样的解读。
那就是皇帝不管事,现在京城是他说了算。
想到此,林当即表示:“一切听大人吩咐!”
赵铨道,“父子相见,可歌可泣啊!青牛,你不来见一下你父皇吗?”
李青牛可不管这个,在这个世上,他唯一相信的人只有范小刀,什么阴谋,什么诡计,在他眼中,还不如范小刀的一句责骂,“不知从哪里拉出来一个老家伙,就告诉我是我爹,我可不像你这个死太监,没有到处认爹的习惯!”
赵铨本来以为,在这种局面下,父子相见,旋即又是生死分离,对皇帝,对李青牛来说都是一种残忍,可李青牛根本不在乎这个,劈头盖脸一顿骂,愣是把赵铨给整不会了。
赵铨冷笑,“死到临头,还是嘴硬!”
一个白眉道士来到了赵铨身边,低语道,“总管,时辰将至!”
“准备好了?”
白眉道长道,“准备妥当。”
赵铨点了点头,下令道,“全都抬到院子里!”
老方丈都傻眼了。
不是说好的,陛下来上香吗,刚才还谈得好好的,自己还准备了一堆高香,怎么忽然就跟自己无关了?他问,“赵总管,那上香的事儿……”
“嗯?”
赵铨抬头一眼,吓得老方丈连连后退。
敢情这伙人今夜就不是冲上香而来。
三名禁军向着老方丈走了过去,老方丈连回到了大殿正中,可是,那几人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边走一边拔出了手中的兵刃,老方丈拔腿就跑,可是他年事已高,又怎么会是几个年轻人的对手?
几声惨叫,大殿中便没了声音。
正院中,早已搭好了三四丈见方的法台。
四个角落,四个巨大的铜烛台,将整个院子照得灯火通明。
法台四周则是黄色的布幔,上面以朱丹画了数十道怪怪的符文。
李青牛、皇帝朱聪被架到了法台正中央。
赵铨褪去蟒袍,里面是一件朱黄色的道衣,手持长剑,来到了法台正中央。
一阵风吹过,道衣和布幔,四处飘荡。
白眉道士送上来了一个法盘,看上去是像紫色的罗盘,上面刻着一些怪的符文,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法盘上的符文,与布幔上的符文竟是出自同源。
赵铨举起长剑,口中念道,“天地怜鉴,祖宗庇佑。理宗圣祖皇帝五世孙朱铨,承继大明帝统,恳请圣祖皇帝降下法阵,以复我大明光宗,重振大明雄威!”
赵铨长剑划过手掌,将鲜血滴入了法盘之中。
整个法盘吸收了鲜血,刹那间泛起一道道黄色的光芒,愈发的明亮。
赵铨以剑挑起法盘上的光芒,一剑剑挥舞出去。
数十道剑芒,穿梭于抬黄色布幔之中,布幔上的符文,迅速将这些光芒吸收,越来越刺眼,天空中的星辰,似乎也感应到了这股力量,一缕缕的星辰之力,向阵法正中央投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