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然一进来先舒服地叹口气,然后才闻到一股桃子的香味,虽没橙子味道浓郁,但却清淡香甜,令他不由吞了吞口水。
定睛一看,才发现三五个妇人正坐在案板前切桃子。
粉嫩圆润的桃子被切成手指头大小的方块,每一刀下去都能看见一丝桃汁顺着果肉流出,何安然看得出,不由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大约是刚开始认识林启时,他总给自己吃桃子的缘故,何安然见着桃子后,总觉得嘴巴里会泛起当时的香甜味来。
他笑了笑,走过去从案板上拿了几个切成小块的桃子果肉,先给林启的嘴巴里塞了一个后,自己才吃了起来。
“还要做桃子酱吗?”他边吃边问道。
林启摇摇头:“我想把桃子果肉弄干,之后混在山茶之中,这样泡茶时桃香和茶香融合在一处,应当也不错。”就如末世前的果茶包一样。
只是还不知该风干还是晒干。之前修建工厂时,他们已经留出一间墙上留着许多空隙的屋子,作为风干室。
只是风干对于温度、湿度都有要求,也不知枣林庄的气候能不能做成。
晒干的话也有一些讲究,稍不注意果肉就容易晒烂。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做合适,现在还处于尝试摸索阶段,两种方式都试试,等之后再定夺。
何安然听他说完,嚼着果肉点点头,又转头看看四周,眼睛亮晶晶的。只要一想到这么大的工厂是自己家的,他就总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心里也欣喜得很。
“等果茶厂步上正轨,咱们的辣条厂也可以提上日程了。”林启看他欣喜的模样,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有奶茶店在前,不管是寻找铺面还是加工都有经验了,到时只会更加顺利。”
“嗯!”何安然听着重重地点点头,嘴角高高扬起。他们的日子真是越过越好啦!
他正感慨着,转了一下头后突然发现坐在案板前的一个身影有些眼熟。走近看了看,果然是何安易的妻子王氏。
他有些惊讶,伸手拍了拍王氏的肩膀:“大堂嫂,你也来帮忙了?”
王氏转过身,看见他后微微笑了一下,面罩底下露出的脸色仍有些苍白,只是眉间却舒展着,没有之前小产后的郁气。
她点点头:“在家中待着憋闷,正好林昭问我想不想来做工,我想着既能赚钱还能出来散散心,所以就来了。”
她的性子和气,说起话来也轻声细语的。
何安然看着她,突然想起这次回来还没见过福哥儿,想问问又怕引出她的伤心事。犹豫一下后到底没有开口,打算改日向张柔打听一下。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章 何家
“你先回家去罢, 我与大哥去一趟里正家。”林启将何安然鬓角的一绺头发别在耳后,“早上的蒸饺还有剩的,我放在笼屉里了, 若是饿了就先垫垫肚子。”
何安然应了一声,又问他:“你们去里正家做什么?”
“想请赵虎来咱家的工厂帮忙,先去提一提。”林启说道。
“哦。”何安然想了一下点点头。
赵虎是他们村里正的二儿子, 虽不像他哥赵龙那般沉稳,但却是村里的热心肠,平日谁家有事都会去帮忙。人也踏实肯干,请来帮忙确实不错。
两人从工厂出来,看见张柔在院子里晾衣服后,何安然笑了起来, 拍拍林启的胳膊:“那我也先不回去了, 我找大嫂玩会儿。”
这次回来后, 因为霍闲之住在他们宅子里, 林家两兄弟很少一起吃饭了。他与张柔又都怀着孩子, 平日走动也少, 今日好不容易过来了,不如找她聊会儿再回去。
“行。”林启点头,也上前与张柔打了个招呼, 之后才叫上林昭一起走了。
“今日怎么过来了。”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张柔笑着问何安然。
“去工厂看了看, 想着许久未见你了, 便过来了。”何安然从木盆里拿起一件衣裳,晾在竹竿上, 问道, “怎么这么早就去洗衣服了。”
张柔抿嘴一笑, 脸却红了红:“自从怀了孩子,家里的活儿林昭干了大半,生怕我出什么事。可整日闲在家中更加憋闷,有时就去河边散会儿心,顺便听婶子大娘们聊天。”
“早上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我就顺便洗了两件衣服。这两日的衣裳轻薄,也不费什么力。”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的孕期似乎比别人更艰辛些,早期的害喜症状就有些严重,还是林启从县城给她带回些果子吃了后才好些。
可等肚子大了以后,腰腿也时常酸痛,林昭和她娘都格外小心,恨不得她每日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才好。
可她在家中待久了心情烦闷,别的地方去不了,小河边离她家近,便总过去溜达一圈儿。时间久了,与那帮婶子大娘都混熟了,每日早上都会过去聊会儿天,心情开阔了许多。
只是她觉得自己一个小年轻每日与那些爱说闲话的婶子大娘们混在一起有些怪,因此觉得不好意思。
未料,何安然听后没有笑话她,反倒眼睛一亮,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何大伯他们家的事如何解决的?怎么我这次回来都没见过福哥儿?”
张柔没听他笑话自己,心里就松了口气。又听他打听何家的事,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笑来,这事她正巧听王婶说过。
招呼他进屋,先倒了杯茶水给他,自己又喝了两口润润嗓子后才说道:“他家的事我也是前几日听人说的,大家私底下都唏嘘许久了。”
“听说何家将刘氏连夜送回娘家后,刘氏就懵了。她只想着自己为何家生了儿子,腰杆子挺起来了,哪能想到婆家说送娘家就送娘家,一点儿余地都没留。”
“刘家的老老少少当时被半夜惊醒,正是迷糊的时候,稀里糊涂将人留下了,等反应过来时何家的汉子都走远了。”
“你看刘氏也能料想出来,教养出这样闺女的能是什么知礼的人家。”
张柔说着话,摇摇头,“她那两个哥、嫂子没一个善茬,见她色狼狈,身上又没带一文钱,缘由都没问就拉了脸,直说嫁出去的姑娘过好过赖都与娘家没有关系,夜里就要撵她出去。”
说到这儿,张柔又叹了口气:“咱村的吴嫂子与她同村,正巧那日弟媳妇生了孩子,回娘家照看一晚。她说当时张家又哭又闹,周边的邻居都吵醒了。”
“还是张母疼惜她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劝说两个儿子,好歹等天亮再赶她走。只是你也知道,一旦留下,再赶哪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之后,刘氏就在她娘家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