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梨霜,他呼吸骤紧,下意识抬起手:“你…”
刚起了个头,不远处传来一个喜悦的声音:“梨霜!你、你回来了!”
梨霜转头望去,见落梵急飞奔而来,满脸喜色。她攥着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眶微湿:“梨霜,你总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心里有多愧疚,当初帝君若不是为了我,你也许...也许就不会被沧凌抓去了...”
她咬着粉嫩的唇瓣,白嫩的脸颊含着深深的愧疚。
梨霜凝了凝,不自然地把手抽回去,浅然一笑:“公主严重了,你是金枝玉叶,更是平乱的功臣,帝君救你是应该的。”
“可你为了帝君差点丢了性命,我…”落梵眼眶渐红,哽咽道:“所以,你若是怨我,也是应该的...”
“公主说笑了,小仙怎会怨你呢?一切…都是天命…”梨霜扯了扯唇,眼底似蒙了曾浅淡的雾。
“梨霜…”落梵下意识伸出手,梨霜却退了一步,朝二人福了福,躬身离去。
落梵面上一僵,不自然地垂下手,她望向银川,脸上满是自责:“她…她果然怪我了…”
银川剑眉微蹙,只默然望着梨霜远去的身影,缄默不语。
片刻后,梨霜走到御宫前,朝天将禀明来意,对方却不肯放她进去。她皱了皱眉头,正想强闯时,身后传来银川清冷的声音。
“让她进去。”
“帝君...”天兵们很是为难。
银川双眸一寒,冷声道:“一切有本尊担着。”
天兵们面面相觑,只好退下。
梨霜凝了眼冷若冰霜的面容,心底似被针扎似的,她攥紧拳头,深吸了口气,转身走进大殿。
彼时天帝正在批阅奏章,他瞥了眼梨霜,眉头紧蹙:“出去!御殿岂是你能来的?”
自上次昊京为了梨霜擅闯天后御宫,他对这梨霜的印象就不好,再加之昊京又为了她闹出乾坤镜的事,他对她的观感更降到了极点,对她自然就没有好脸色。
梨霜脊背一紧,噗通跪在地上:“天帝恕罪,小仙此来是为了司命大人,他都是为了我才铸成大错,天帝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您饶恕司命大人吧!”
天帝脸一垮,将奏章猛地扔出去,正好砸在梨霜额上。她眉头一颤,涓细的血流顺着眉心流下,殷红刺目。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将天界搞的乌烟瘴气!司命为了你目无法纪,就连银川也为了你枉顾君命,跑到西荒,甚至因此耽误了大事,你当真是个祸害!”
梨霜眸底颤了颤,胸口似被撞了一下,百味陈杂。
银川果真为了她枉顾君命吗?可他终究还是为了别的女子,弃她而去了...
至于那往后的七十年,他又可曾去找过她?抑或是去了,因为结界就放弃了?
想着想着,她的心似被潮水淹没,酸楚憋闷,有些喘不过气。
天帝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挥手怒喝:“来人!把她给朕拖到天刑台,受三天雷刑,再贬去天墟界守陵!”
梨霜身上一紧,死死攥着拳头。
就在此际,银川和落梵先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天帝,梨霜是从我重华宫出去的,她若有错,也错在微臣,求天帝宽恕她。”银川瞥了眼梨霜,语声微冷。
天帝双眸一狭,冷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君?”
“微臣不敢。”
淡漠的情刺的天帝眸中一寒,他攥紧拳头,冷笑:“你不敢?当初东海妖魔作乱,朕命你前去平乱,你却私自去了西荒,致使妖魔毁坏东海泉眼,死伤无数水族。就连落梵,也为了填你捅下的窟窿,差点死在东海!”
“你可是天界的战,是紫萸女女唯一的弟子,你如此枉顾职责,你对得起朕,对得起你师傅吗!”
银川双臂顿紧,眸光却依旧清冷:“我本魔孽种,为三界所弃,若非因为师傅,天帝以为我还会留在天界吗?”
“孽子!”天帝唰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一拳打下去,将御案砸成两半。
梨霜打了个哆嗦,怔怔地望着银川。
众人周知,银川是仅存的上古邸,他怎会是魔孽种,还被三界所弃?
听他方才的口气,他以前受了很多罪吗...
想到这些,她心头不由自主地揪起来,顿了顿,又露出自嘲的色。
银川身份尊贵,哪里轮得到她来怜惜了?
旁边,落梵也是一惊,脸上的情瞬息万变。
“父帝息怒!”她连忙跪在地上,满脸恳求:“帝君为了三界流血流汗,劳苦功高,此言只一时气话,求父帝宽恕他。”
“呵!他可是天界的战,连朕都不放在眼里,哪里需要朕来宽恕!”
“父帝...”
一时间,御殿里的气氛凝固到极点,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殿外的仙侍们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梨霜看了看天帝,又看了眼银川,叹了叹,伏身恳求:“求天帝息怒,一切罪责都在小仙,小仙甘愿去天刑台受罚,求天帝勿要迁怒帝君。”
“哼!”天帝大袖一挥,怒喝:“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