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如克洛克达尔猜测的那样,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脱掉的,带子要一根一根解。但是这条裙子很好看,他找了个理由原谅了它。
克洛克达尔上身的肌肉被烛光映照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完整的身体。她被他的手引导着,去摸他的胸肌和腹肌,感受那种块状的温度和硬度,表情羞赧又大胆。她想他哪里老了,肌肉那么结实,明明就很年轻。
克洛克达尔握着她的手继续往下移,茂密蜷曲的毛发,以及那根进入过她身体的肉棒。
薇薇像是对待某种有利齿的猛兽那样谨慎地触摸,柔嫩的指腹感受表面绷起的青筋。这里有一条,那里也有一条,有血液从下面经过。
刚开始她都不怎么好意思看它,但一想到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再看到可能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又鼓起勇气借着烛光去看。
和他锻炼得很健美的肌肉不同,男人的生殖器看起来有点恶心。大概是她没怎么见过,对这种东西太陌生了所以看不顺眼。
鸡蛋般浑圆的柱头泛着紫红的光泽,总体长度超过她指尖到掌根的距离。上次她就是被这样的东西插进去的,难怪会流血。回想起上次做爱时下面被撕裂的痛,薇薇不免害怕起来,但听说只有第一次会那么疼,之后就不痛了。
即便做过一次,即便现在一丝不挂,她的眼依旧像小鹿一样纯洁,看向他的眼睛。在这场关系中他是绝对的主导者,没有他的带领她绝不会走出第一步。
那双总是古井般平静的眸底,如今却为了她染上情欲的烈焰。克洛克达尔身子压过来,摁住她犹如凝脂的肩膀,她顺势就躺下了。
他舔吻她胸前的蓓蕾,把脸埋进面团似的乳房里蹭着。手指则顺着她的腹部往下摸,直奔主题,拨开两片阴唇,试探花穴的柔嫩。薇薇那里早就湿得像沼泽地一样了,他的手指很轻松就陷进了湿软温暖的肉壁。
吸取上次的教训,他没有贸然将肉棒插入。先是用手指侵犯她的小穴,薇薇被他戳中G点开始扭动腰肢,流出的爱液把他手掌都打湿了。
她时不时从嘴里漏出些许销魂的呻吟,更是让他下面硬得发痛。他终于忍耐不住,肉棒在她两腿间蹭蹭,随即破开阴唇操进去,就着大量的清液激烈地进出。
她的身体酥酥麻麻像是有电流通过,搂住他的腰,与他肌肤相亲交换彼此的体温。薇薇停留在快要高潮又没有高潮的状态,感觉自己小穴里的褶皱被他尺寸惊人的分身顶弄得道道撑开。
克洛克达尔抓着她的大胸,肆意揉捏成不同形状。薇薇想给予他一些回应,于是试着把腿盘在他的腰上。
她从来没试过把膝盖靠得离锁骨那么近过,竭尽全力才能保持这个姿势。克洛克达尔的阴茎胀得比刚进入时还大,从她身上贪婪攫取着快感。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呼出的热流在她颈项间回转:“你总说我们并肩走像父女,那你不喊我声‘爸爸’我岂不是很亏?”
“这是什么歪理啦……不要。”
“叫声听听,就一声,没什么的。”他像哄小孩那样哄着她,大有不依不饶的态势。
薇薇不是很懂男人的癖好,虽然有点羞耻,但如果这么叫他会开心的话,那叫一声也没关系吧。
“……爸爸。”
“乖孩子。”克洛克达尔赞许道,有了一个新的提议:“我们换个姿势试试,就是那个后入。”
换姿势的时候他的阳具还留在她甬道里,薇薇的身体被掰着旋转一百八十度,跪趴在床上,手撑着床单。其实她不喜欢这个体位,因为看不到他的脸。
克洛克达尔玩弄着她的翘臀,薇薇的屁股摸起来和胸很不一样,胸部的话稍微用力手指就会深陷进去。屁股不如胸部松软,但是很有弹性,也是肉嘟嘟的,让他爱不释手。
他想起什么,撩开她披拂在背上的长发,露出下午看到的雪白后颈。他欢喜地俯身啃咬那里,用牙齿落下红痕,是只属于他的烙印。
他的动作让薇薇想起某些猫科动物交配时,雄性会咬住雌性后颈上的皮毛。说到底人类是一种动物,平时再怎么衣冠楚楚,脱掉衣服在繁衍后代时行为也会趋向于野兽。
他在床上凶狠地吞噬她的身体,将性器推进她的甬道。肉棒不知疲倦地抽插,他全然不觉时间的流逝,也察觉不到高潮过的薇薇身体接近了极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停、停下!我受不了……”
回答她的只有克洛克达尔粗重的喘息,这个人最开始还算得上温柔,到后来好像却不顾她的死活,把她阴道里的沟壑快要磨平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哈啊,我真的不行了……求你了,呜,求你,停下……”
薇薇被撞得发出小兽的哀鸣,眼角流出的泪和嘴角流出的口水沁入床单。子嗣的事已经无所谓了,她本能地挣扎着爬出去想逃走,却被他一把按住了。
他把她翻过来,下意识地亲吻着她的身体,似乎想要安慰她。他现在的状态无法与她沟通,在她里面射过两次还是三次她也记不清了,可是为什么他的下面还硬着没有软下来?
薇薇真的很害怕,和他在图书馆的第一次做爱很快就结束了,原来不是他快,而是他压根不想在那样的地方持续。
薇薇经历过两次高潮需要缓冲一下,他一刻也不停地刺激她那里只会让她爽得想死。她哭喊着,指甲在他背上挖出深深的血痕,他仿佛不觉得痛一样无视掉了,这样的反抗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绝望的她在晕过去前念出了路飞的名字,那个人很可靠,过去把她从地狱里拉了上来,所以遇到危险时她第一反应是向他求救。虽然薇薇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克洛克达尔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终于停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陷入昏迷的薇薇。
她怎么能在和他做爱的时候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偏偏还是那个打败过他、很有潜力的路飞。
一时之间嫉妒宛如毒蛇撕咬着他的心脏,剧毒沿着血管蔓延到全身。她的话语像一根冰棱刺进他的腹部,搅了搅,又若无其事地拔出来,伤口也没有出多少血。表面上看他没什么大碍,实际上五脏六腑被刮碎成一滩烂肉,是隐形的致命伤。
他的兴致是海边建起的沙堡,一个冰冷的海浪拍过来就被毁得无影无踪。半晌,他骂了一句:“贱人。”
克洛克达尔感到自己被严重地背叛了,这太明显了,都到了不需要听她解释的地步。必须给她惩罚,让她后悔对他的背叛。
他在脑海里构思着恶毒的计划,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把失去意识的她抱到浴室,用温水帮她冲洗下体。
期间薇薇醒了,他只是在清理她阴道里的浊液,没有一点性爱的意味,但是她的身体过于敏感了,不管碰到哪都会给她带来快感。薇薇还以为是换了场地,在他的臂弯里哼哼唧唧地乱动,想让他停下。她现在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劲,觉得自己的骨头散了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老实点。”克洛克达尔一只手不方便,加上心情本来就不好,实在不耐烦了,往她腿根用力拧一把。“把腿张好了。”
人的大腿内侧经很多,因此捏那里也最痛。薇薇疼得发不出声音,眼泪哗啦啦地淌,乖乖地照他说的把腿打开。
他拿起花洒对准她的腿根冲洗,没有忘记讽刺她:“公主,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廉价。当初在路飞船上时,你跟几个船员睡过啊?在我工作社里,跟你搭档的那个白痴呢?你跟他上过床没有?嗯?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
“没……”薇薇委屈得要命,她不明白克洛克达尔为什么在睡了她后对她态度这么恶劣,像是在严刑逼供似的。
“不说实话是吧,睡了就睡了,说出来我又不会生你气。做爱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是你这样说谎更让我火大。”
薇薇心想她没做过的事怎么承认,他认定他的想法就是真相,听不进她的解释。
克洛克达尔见她不答话,又说:“还有那个叛乱军头领,他好像是你青梅竹马吧?那次在城楼上,他为了保护你替你接了我一记沙暴,你们关系很不一般嘛。做过就做过,我保证不生你气,但你不要再骗我了。”
“随你怎么说吧,就算你问我一万遍,我的回答始终只有一个:没有。拜托你别再折磨我了。”
“你也在折磨我啊,你以为我不累吗?”
真是无意义的对话,薇薇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继身体达到极限后,她的精也接近崩溃,最后她太困了,在他怀里睡着了。
克洛克达尔恨得牙根痒痒,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擦干后放到床上,给她的私处上药。烛光下的她面色潮红,美丽非常,是脆弱易碎的珍贵器皿。
薇薇原本玉脂般的胴体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在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头,脸上写满了疲惫。他眼皮一跳,心头自然而然涌起内疚,转念一想这是她自找的,谁让她背叛了他。
他给她盖好被子,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时薇薇睡得更熟了。他钻进被子,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拥着她的身体入眠。
3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把他也惊醒了。她不计较他昨晚的恶意侮辱,依旧温和地向他问好:“早安,克洛克达尔先生。”
昨晚他动作太粗暴了,但是因为涂的药膏作用,今早她下面完全察觉不到疼痛。
克洛克达尔的身体很暖和,睡着时她不自觉把他搂得紧紧的,但是睡醒后就有些尴尬了。她忙不迭从他怀里出去,用被子盖住自己。
“哼,装什么。”克洛克达尔对她的举动很是不屑,掀开被子下了床。
薇薇瞧见他背上的抓伤已然结痂,但数量之多看得她是触目惊心。她也没想抓伤他,只是他把她逼急了,才会动手的。
克洛克达尔才不会在意这种小伤口,他对着镜子熟练地单手把克拉巴特领巾打结,塞进马甲里。披上大衣,回过头再看,薇薇穿着一件雪青色睡袍,大约是她行李箱里拿出来的,坐在床边用梳子梳头。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她把几根脱落的水蓝色长发从梳子上扯下来,漫不经心地问。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给你过一次生日。”
她这个回答真是出乎他意料,他不禁多看了她几眼:“你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吗?”
“不知道,但你过生日的时候肯定不会在我身边。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你庆祝生日。”薇薇决定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应该清楚我们不可能长相厮守,现在跟你的这些只是暂时的。也许我对你抱有那种对恋人的爱慕,但我跟你睡过这几天觉后就不会再见面了,我们不会从恋人成为夫妻,克洛克达尔先生。”
就像融化在茧里的毛毛虫,永远也不会长出蝴蝶的翅膀。他们的感情会这样连着外面那层硬壳一并腐烂,直到消亡都是丑陋的。
这是一份没有根基的恋爱,和所有的空中楼阁一样,经不起时间考验。他们只是各取所需,不是吗?他想和她睡觉,而她想要一个孩子。
薇薇回忆当年饲养卡鲁时,在鸭圈里看见的那些没有孵化成功的受精蛋。他们的感情便是没有勇气和力量独立破壳的雏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困在蛋壳里窒息而亡。胎死腹中总是用来形容一些因故中止的计划,怎么会有人计划要爱上谁呢?爱情是最不该被计划的事情,她不怀好意地计划了爱情,于是受到了爱的惩罚,这场不知能不能被称为恋情的计划结局从一开始便注定了。
从她嘴里吐露的是最冰冷的真相,克洛克达尔沉默了。他没想到她看得这么透彻,他还以为她会闹着要跟他结婚什么的。他们不会在一起这件事,明显到连她都看出来了么。
他在她身边坐下:“说说你想怎么给我过生日。”
“你去年生日是怎么过的?”
“去年和前年一样,前年和大前年一样。”他补充道:“好吧,我已经很多年没过过生日了。”
提到生日会让他想起自己的童年,以及他不愿意回忆起的两个人。克洛克达尔的胃一阵抽搐,他想他从昨天到现在太久没抽雪茄了,才会不舒服。
“这么说我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给你过生日的人喽?”薇薇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很幼稚,但也很真挚。
“是啊。”克洛克达尔其实压根不在乎生日不生日的,不过是又长了一岁,有什么好庆祝的。但既然她想给他过,那就随她吧。“把你送给我做生日礼物吧。”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她补充道:“仅限我在雨地的这几天。”
“如果这时候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她怔了怔,未等她回答,他笑了:“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
为了她的国家,她连路飞的船都没有上,怎么可能做他的妻子。他们可以相爱,但是有时间限制,一旦过期,爱恨的沙漏就会颠倒。
灰姑娘能够出席王子的舞会已是荣幸,怎敢奢求更多。过了午夜十二点,仙女教母的魔法便会按时失效,华美的衣裳将会变得破败不堪,拉车的骏马也会变成肮脏的老鼠。
他伸头吻住她的唇,薇薇配合地闭眼,和他交换涎水。他没有闭眼,看着她忘情的样子,眼阴晴不定,终归闪烁着冷酷的光。
“你打算怎么给我过生日?”
薇薇想了想,说:“陪你玩一天,再给你做个生日蛋糕。”
“你亲自做?”
薇薇没有听出克洛克达尔话里的深意,以为他说的是亲手做:“我做的可能没有外面的好吃哦,但是我确实会做。”
“一言为定。”
之后两人各去洗漱,克洛克达尔让女仆把早饭送到卧室,是三明治和红茶。
薇薇吃完早饭换了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和他去花园里散步。花园里有金属制的双人秋千荡椅,表面涂了一层金漆,因为长期风吹雨打显得有些黯淡。
对克洛克达尔来说它只是个装饰,和喷泉、花坛一样。他从没想过要坐到上面,但是薇薇拉着他坐下了。她的体重带不动他,他只好在地上轻轻蹬几下,让秋千动起来。
有几只棕褐色、尾巴很短的小鸟落在她面前的草地上,头顶的羽毛是黑色的,像是戴了顶黑帽子。薇薇想喂它们一点面包屑,但是她手里没有面包,她一起来它们就飞走了。
克洛克达尔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让她跟他去地下室。之前他在雨宴养了一池子香蕉鳄鱼当宠物,帮他处理杀掉的人的尸体,这个习惯延续到现在。不过克洛克达尔不打算杀死薇薇,死亡是最低级的惩罚方式,他有的是办法惩罚她。
他并没有带薇薇去水族馆,而是去了水族馆边上的小房间。这个房间主要用来关鳄鱼的饵料,有时是野兔,有时是牛羊。现在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铁笼,里面有一个垫子,还有三四只猩红色类似章鱼的生物。边上有一张不起眼的木桌,上面放着一捆红绳。
地下温度比房子里要低,薇薇裸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在搓着,听到克洛克达尔叫她把衣服脱了。
“干嘛?”虽然这里没有别人只有章鱼,但他不会想在这种地方和她做吧?
“你自己脱,衣服还能是完整的。如果让我帮你脱,到时候你别怪我把你衣服弄坏了。”
他一威胁,她只好忍着寒意,把裙子脱掉了。
“内衣也脱掉。”
“你要干什么啊?”薇薇抱怨着,还是照做了。
克洛克达尔从她手里拿过衣物放在桌子上,转而拿起红绳把她两手捆在身后,打了个结。
薇薇试着胳膊用力,发现完全无法挣脱。接下来克洛克达尔打开笼门,把她狠狠推了进去,然后砰地关上笼门。
她跌坐在软垫上,美丽的大眼睛愕然地望着他,睫毛扑闪扑闪,像是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闻到海洋生物身上散发出来的咸腥潮湿的气味,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几只章鱼样的生物已经蠕动着向她爬过来。
鲜红的腕足绕上她的腿脚,攀附住她的触手与她肌肤紧贴,冰凉滑腻感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她尖叫:“快把它拿掉!放我出去!”
克洛克达尔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支雪茄抽着,向她介绍:“这是一种很特殊的腕足类动物,繁殖方式和人类很像,不过却是雌性拥有类似阴茎的器官。到了繁殖期,雌性完成受精后,会寻找海底温泉,在温度适合的岩石缝里插入生殖器,将尚未长大的蛋产在里面,让其受热膨胀,自然孵化……顺便一提,这几只都是受过精的雌性,而生活在寒冷深海的她们渴求的温度最低不小于三十度。人体的温度对她们来说是刚刚好,有时她们也会把卵寄生到其他大型生物的体内。”
在他说话的空档,那些腕足类生物爬满了薇薇的身体。触手在她身上不断摩擦,似乎在检查她的体温是否合适,分泌了许多滑溜溜的黏液,要往她身上最温暖的缝隙里钻。
他说的话和触手一道刺激着她的经,完全颠覆了薇薇的三观:“什么?你不会是想让它们……你这个变态!”
“你知道昨晚你高潮时叫了谁的名字吗?”克洛克达尔看着被触手缠绕的玉体,语气里是深深的嫌恶。
“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薇薇怕得哭出来了,她使劲想把腿并拢,然而海洋生物的力气却意外地大。数根触手一齐发力,一点点把她的腿打开了。
“放心吧,不会真的让你把小章鱼生下来的。呃,估计蛋受热膨胀到一定大小的时候,它们在你产道里待不下去,会自然而然释放激素让你把它们排出体外。做蛋糕的材料不就有了吗?这可确实是你‘亲自’做的蛋糕。我会永远记住这个生日的,谢谢你,薇薇。”
“你……呜哇!”
吸盘覆盖在她的阴蒂上蠕动,每次移动都会给她带来异样的快感。章鱼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于面前的大型生物意味着什么,但薇薇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尖端纤细的触手滑进她的小穴,在里面仔细地探索,难免会碰到她敏感的地方。
最让她羞耻的是她在克洛克达尔被章鱼弄得起了反应,他冷嘲热讽地说:“你这不是挺享受的吗?”
“才没有这回事!”薇薇脸红得能滴血,说话的空档,另一只章鱼把触手伸进她的嘴巴,开始检查她的口腔。
薇薇不想咬断它的触手,因为清楚即使这么做了也无济于事。没有骨头的腕足滑进她的喉咙,薇薇被噎得呼吸困难,下身的小穴不由自主地收缩,反而把她讨厌的触手吸得更深。好在那只章鱼检查完毕就离开了,约莫是觉得出口太大,没办法保证蛋的安全。
离小穴近的后穴也难逃一劫,只有入口小得明显无法进入的洞被章鱼们无视掉了。薇薇的肠道平生第一次被异物侵入,还是非人同性生物做的,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占据后穴的章鱼试着给她的菊花进行扩张,但它没过多久也放弃了,因为肠道过大的压力会把蛋挤碎。只有小穴肉壁的压力不是那么大,虽然出口有些紧致,但眼下也没有更适合的地方让它下蛋了。
最先探索她小穴的章鱼对她的甬道很满意,将坚挺的性器捅了进去。几秒钟的时间过去,章鱼完成了它的繁殖任务,生殖器萎靡下去,疲惫地从她身上下去,给另一只章鱼让位。
薇薇感到一个很小很凉的东西留在了她身体里,很快和她的体温混在一起,变得难以察觉。无法言喻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被异形生物侵犯已经足够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她还要把它们的蛋生出来。
薇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爬到笼门边向克洛克达尔求饶:“求你了,把它拿出来,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
“薇薇,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啊,犯了错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克洛克达尔冷冷地站在笼边,看四只章鱼轮流在她的甬道里产卵。动物的交配总是迅速,她们确认薇薇的产道适合卵的发育后便离开了。
她流着泪跪坐在地上,张开腿摇晃着身子,想把章鱼们下在她甬道里的蛋抖出来。
“这样是不行的哦。”克洛克达尔打开笼门,面容温柔地用一个橡胶软塞把她小穴的出口堵起来。“不是答应我要做蛋糕给我庆祝生日的吗?”
薇薇两眼通红地瞪着他,要不是她现在手被绑着,绝对会动手打他。
克洛克达尔大约猜出了她的心思,在给她松绑前警告她:“如果你敢打我,我让你生的就不是蛋了,而是活的小章鱼。”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薇薇感受到比昨晚还要深邃的绝望,她苦苦哀求,他却不为所动。这男人的心肠大概是金子做的吧,和他左手的钩子一样。
看着她无助地啜泣,克洛克达尔心里说不出的快意,同时也有着淡淡的伤感。他抚摸着她的头顶,安慰道:“没事的,只是生个蛋而已。哦,可能不止一个。”
他看她肩膀都冻红了,身体本能地在发抖,贴心地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就像昨天帮她挡雨那样。薇薇一点也不感动,经历了这些她才认清他的本质。曾经她以为他能被感化,可以改邪归正,如今看来那些温柔全是伪装,他怎么能这么过分。
正如他所说,犯错就要付出代价。现在才察觉到他是个无药可救的恶棍太迟了,她只能祈祷时间流逝地快一些。
克洛克达尔把她抱起来,带她上去:“好啦,别哭了,大概晚饭前你能把那几枚蛋生下来,忍忍就过去了。”
薇薇在他怀里抽噎着问:“真的吗?你别骗我。”
“不骗你,是真的。”
被那几只雌性章鱼产卵后,薇薇觉得自己和丢了魂一样。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这么做很丧心病狂,想想他的身世,薇薇觉得不是不能理解。
克洛克达尔的奶奶和爷爷是老夫少妻,在她生下克洛克达尔的父亲后没多久他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非常辛苦。本来这是很常见的孤儿寡母的故事,可是克洛克达尔的父亲长大后与年轻的母亲产生了不乱之恋,并且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便是克洛克达尔。
他的奶奶既是他的奶奶也是他的母亲,这是克洛克达尔竭力想掩埋的秘密,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如此惊世骇俗的事,只要用心打听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薇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和克洛克达尔解释的,后来家里起了一场大火,克洛克达尔的父母葬身火海,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村子里人都把这个乱伦生的孩子视为不祥,没有人会可怜他,好在那时克洛克达尔已经有了一定的自理能力。没过多久他就从村子里消失,再无踪迹,知道他的人都以为他死了。
薇薇阴暗地想不愧是乱伦之子,只有猫狗才会不忌血缘关系地交配。他的父母是畜生一样的人,克洛克达尔流着遗传自父母的血,他身上的兽性大于人性也不稀。
薇薇在他的监督下把那些章鱼的分泌物洗干净,才想起来自己的衣物还留在地下室。
克洛克达尔拿给她一套新的衣服,上身是白色T恤,下身则是黑色短裙,没有内衣。
薇薇穿上后直皱眉:“这裙子也太短了。”
“是吗?我不觉得。”
“你那么高当然不觉得。”
从克洛克达尔的角度来看一切正常,他给她的短裙至少遮住了屁股。薇薇大腿凉飕飕的,总感觉走起路来会走光,大约是她下面没穿内裤导致的心理作用:“拜托了,给我一条内裤吧。”
“有内裤接着我怕塞子会松。”克洛克达尔拍拍她肩膀:“加油,夹紧了别让它掉出来,等会你还要陪我去外面转转呢。”
“你疯啦,让我这样出门?”薇薇翘挺的乳头在T恤前襟上撑起两个显眼得不得了的凸点,衣服上连个能分散人注意力的图案都没有,肯定会引来某些人异样的视线。
虽说白色透肉,但他给她的这件T恤布料偏厚,退一万步讲就算上身勉强能穿出去,下身怎么办?万一今天风特别大,把她短裙吹起来怎么办?这不是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的问题,是有没有最基本的羞耻心问题。
“多运动运动,热的环境有利于蛋的成长。”克洛克达尔的笑容让她不寒而栗,“你现在在可是在孕育好几个小生命呢。”
“变态!”薇薇咬牙切齿地骂他,这样的话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反而让他觉得她很可爱,更想欺负她了。
不顾薇薇的强烈反对,他拉着她出了门。同样是逛街,薇薇的心境和昨天大不相同。她惴惴不安地拉着克洛克达尔的衣角,怕塞子掉出来步伐不敢迈得太大,又要跟上他的速度,只好频繁迈动细碎的步子。她动作幅度一大,就想用手按着裙子,又怕本来别人没注意她反而被她的动作引起注意。
她强装镇定,实际上内心慌乱不已。克洛克达尔欣赏她眼底的惶恐,她柔弱无助的情多么惹人怜爱,即使被逼到这种地步也没有想过逃走,像是被无形的狗链牵在他身边。
大约是昨晚释放过压力,克洛克达尔现在性欲不是很强,只觉得她散发出的气场很美味,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担心,有我在。”
薇薇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现在的处境是谁造成的啊?”真要心疼她就快点让她把那几只章鱼产的卵拿出来,而不是拉着没穿内裤的她到大街上走。她眼含泪光,别过头去:“我讨厌你,我把你当成恋人,你却这么对我,去死。”
克洛克达尔露出了很受伤的表情:“薇薇,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如果不给你教训,下次你一定还会再犯错,我这是为你好。我确实是把你当成恋人看待,才会想要教好你。”
薇薇简直要气笑了,他这张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死人说成活的。她不想理他,松开他的衣角,转身就走。
她也不知道她要往哪去,只想着离开他身边。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没有阻拦她,她走了一会回头,附近却没有他的踪影。
她一怔:他们这是走散了?也好,她巴不得甩开他找个地方把章鱼卵弄出来。
薇薇想往没人的小巷里去,心思全在如何不走光上,一不留在拐角和人撞了个满怀。
金发少年怀里抱着的纸袋掉到地上,橘子滚了一地。
“喂,你不长眼啊!走路不看路?”被撞到的少年恶声恶气地责难她,他的两个同伴也附和着。
薇薇自知理亏,心里叫苦不迭,连忙向他们道歉。
边上棕发少年眉毛上挑:“蠢货,有空在这说对不起,还不快帮他把橘子捡起来。”
薇薇硬着头皮蹲下去,捡起纸袋把橘子一个个往里拾。她蹲下去的时候感觉塞子有些松动,赶紧把膝盖并起来。可是顾得了前面就顾不了后面,克洛克达尔让她穿的这条裙子也太短了。
她想拉一下裙子,金发少年又开始催促起她:“动作麻利点,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三个少年盯着她的动作,她只想快点把这件事了结,再去把章鱼卵取出来。
一直没说话的红发少年“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在两个同伴耳边嘀咕了几句。
薇薇终于捡好了所有的橘子,把纸袋递给他:“给,你的橘子。”
金发少年余怒未消,棕发少年看看纸袋:“橘子好像少了一个,是不是你偷偷拿走了?”
棕发少年摸摸口袋:“我的钱包好像也不见了”
红发少年帮腔道:“我看她就是小偷。”
“我、我没有。”薇薇冤枉极了,“我身上哪有地方能藏东西。”
“废话少说,让我们检查一下。”
三个少年合伙把她拉到僻静无人的小巷,薇薇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恐惧涌上心头,但是她的手腕被死死抓住,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把裙子掀起来给我们看看。”
薇薇咬紧嘴唇,明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被棕发少年强行掀起裙子时,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但她不想哭。
“啧啧,居然不穿内裤上街,还穿这么短的裙子,明摆着是出来勾引男人的,还装什么贞洁烈妇。”
金发少年放下纸袋:“你懂什么,这叫欲拒还迎。谁先上?要不猜拳决定吧。”
“遇上我们算你的运气,我们哥几个的几把不比那些油腻大叔操得你的小骚穴舒服?”红发少年蹲下来,看到软木塞:“嗯?这是什么?”
“让我看看。”棕发少年凑过来瞅了一眼,顿时兴致缺缺:“嗐,看来是个有主人的。这么说会不穿内裤上街也是主人的任务。咱还是别动她了,任务没完成她要被主人骂死的。”
红发少年悻悻地说:“哼,算你走运,遇上咱们几个讲原则的,换成别人就不一定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挺感谢克洛克达尔弄的这个塞子让她免遭轮奸。
薇薇心头刚燃起一丝希望,下一刻又被金发少年的话泼灭了:“下面动不了,上面不还空着吗?”
“确实,这样吧,给我们口一遍就放过你。”
薇薇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少年们猜拳决定好顺序,纷纷脱了裤子。第一个是红发少年,把勃起的肉棒放进她嘴里。
在他插进来前薇薇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哭没办法改变现状,只会让这群坏蛋更加嚣张猖狂。但阴道里的章鱼卵比早上膨大了一些,变得有感觉,其中有一颗刚好在她的敏感点上。在她即将被凌辱之际,下体却传来不合时宜的快感,让她生理性的泪水抑制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
薇薇痛苦地闭上眼睛,舌头被肉棒挤得无处容身。她的心中充满怨恨,生出把这根恶心的生殖器咬断的冲动,但那样做了又如何,之后她说不定会被暴怒的三人杀死。
红发少年不满地捏着她的脸颊:“喂,别偷懒,好好吸。”
一旁的金发少年见她手空着,把他的肉棒塞到薇薇手里:“来帮我撸一下。”
“还有我的。”
薇薇嘴被肉棒堵住,艰难地呼吸,双手攥着肉棒慢慢动起来,终于开始吮吸红发少年的肉棒。她含住肉棒,舌尖绕着马眼打转,逐渐加快吞吐的频率。红发少年兴奋起来,腰也前后动着,最终将温热的精液射在了她嘴里。
薇薇想把嘴里的东西吐掉,被他勒令咽下去。下一个轮到金发少年,他的肉棒比红发少年的要更长,看起来也更雄壮,让她一口含不下。
比起被动地等待,金发少年更喜欢摆布她。他强迫性地按着薇薇的头,把她的嘴当成小穴大力抽插。她的喉咙被龟头反复刺激,想要干呕结果腮收得更紧,牢牢吸住他的肉棒。
“我操,这小婊子的嘴穴爽死老子了!”金发少年忍不住爆了粗口,射出的精液比红发少年的要多,味道也更浓郁。
当棕发少年来的时候,薇薇已经麻木了,甚至有种一回生二回熟的感觉。她握住肉棒的根部稳住柱身,用嘴巴吞吐其余部分,舌头围着肉棒左右摆动,偶尔更换方向上下舔弄。
棕发少年射精后肉棒软了下去,三个人提了裤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剩下薇薇一个人在巷子里。
她蹲了半天腿都麻了,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让血液流通的过程中腿部猝然产生的酸涩感疼得她差点叫出来。
她拿掉塞在小穴里的软木塞,听到“啵”的一声,一股热流泄出来,是之前积在阴道里的淫液。她试着扒开阴唇,中指探进去,隐约能摸到坚硬的蛋壳。她靠在墙壁上,努力张开腿,想把鱼卵弄出来,不慎蹭到自己的阴蒂,微妙的快感直冲天灵盖,让她呻吟了一声。
她现在这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会误会的吧,好像在自慰什么的。薇薇不安地往巷口看了一眼,偶尔会有行人从那里匆匆经过,并没有谁会往里面投来视线。万幸的是这条小巷是个死胡同,另一头是一堵灰色的墙,她只需要注意入口就行了。
薇薇祈祷千万不要有人进来,加快了手指的动作,可她越是心急越没办法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她的小穴入口实在太窄了,最多容纳她两根手指塞进去。更让她惊悚的是鱼卵虽然尚未孵化,但好像已经有了自主意识,在她多次触碰后竟然借助肉壁的蠕动向阴道更深处钻去。
“怎么会这样……”
薇薇不敢再随意碰它,只好想着回去找克洛克达尔。这件事是他搞出来的,他应该知道怎么解决。
短短十几米的小巷,薇薇走完后湿得一塌糊涂,清液顺着腿根往下流。但凡步子迈得大了,阴道里的鱼卵就会和肉壁发生不小的摩擦。下身被异物填满的妙感觉与做爱时又不尽相同,肉棒没办法同时照顾到所有敏感点,但是这几枚鱼卵可以。
难道说阴道里的敏感部位长得很特殊,和其他褶皱不一样吗?不然为什么章鱼专挑能刺激到她的位置产卵,让卵附着在那一块呢?
讨厌,明明是很恶心的事情,为什么会带来快感呢?
“唔,哈啊……”薇薇面颊潮红,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很糟糕啊,她逐渐有种要高潮的感觉。
走出小巷,她看见克洛克达尔高大的身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眼睛唰地一亮。
“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克洛克达尔责备中带着些许关切,让她听了想哭。
这一上午她经历了太多,以至于被三个不良少年欺负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薇薇泪眼汪汪地扯着他的袖子,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呜,拿不出来了……它、它会自己动,怎么办?”
“可能还没到该出来的时候吧。”克洛克达尔弯下腰来,温柔摸着她的头:“乖,不哭,到时候会自动出来的。别怕,跟我回家吧。”
薇薇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克洛克达尔看她腿软地路都走不动了,很贴心地把她抱起来。薇薇很感动是不错,可是她觉得自己走光得更厉害了!她没穿内裤啊!而且克洛克达尔这个身高,确定他把她抱起来后别人看不见她的屁股吗?
鱼卵在薇薇的阴道里又抽动了一下,感觉就像胎儿在妈妈的肚子里挥拳踢腿。虽然幅度不是很大,没那么夸张,但她确确实实感受到它动了。也不知是哪一枚卵这么调皮,她下面的蛋可不止一枚。
接连遭受了这么多打击,薇薇内心反而平静起来,心想下午一定要把这几个小畜生做成蛋糕。她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克洛克达尔胸口,也不去想裙子有没有被风吹得起来。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下面长得都一样,只要把脸遮起来就行了。
她就这样被克洛克达尔一路抱回家,午饭她没什么胃口,但克洛克达尔说不吃点待会没力气生蛋。于是她勉强拿起刀叉,随即看到端上来的第一盘菜是章鱼刺身。
四目相对,薇薇又把刀叉放下了。
“不喜欢生的没关系,还有别的菜。”
女仆端上来的菜分别是章鱼小丸子、黄油洋葱煎章鱼、白灼八爪鱼。唯一一道她喜欢的布丁居然吃出了章鱼的触手,不可谓不是黑暗料理。薇薇含泪吃了三大碗,还喝了一碗章鱼排骨汤。
那道章鱼刺身克洛克达尔吩咐仆人去倒给鳄鱼吃,薇薇告诉自己成大事者要有耐心,要能隐忍。明天她就见不到这个该死的男人了,等把蛋生完她就拎着行李跑路回阿鲁巴拿去见她亲爱的父亲。
呜呜,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除了她爸爸和她的伙伴们。幸亏她没跟克洛克达尔结婚,不然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下午两点四十左右,薇薇的小腹传来一阵阵下坠感,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了。她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能把鱼卵拿出来了,忧的是第一次下蛋没什么经验。要是生孩子,她还能问问其他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生。全世界有机会生蛋的人可不多,至少放眼阿拉巴斯坦找不出第二个来。
克洛克达尔让她在客房生产,她无心观察房间内的装饰,躺在深红色的床单上,盯着绯色的床幔,疼得脸都白了。
罪魁祸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很少这样照顾人,坐在她身边,用热毛巾细细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她的身上一会冷一会热,小腹时不时疼一下,疼起来的感觉就像有人在用一把剪刀搅来搅去。
趁着阵痛的间隙,她龇牙咧嘴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肚子……好痛!”
“我知道,但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蛋,不会听你的话自己跑出来。”克洛克达尔如同所有没用的丈夫一样,妻子生产时只能束手无策地待在边上干看着。
薇薇听了他的话眼前一黑,差点没气得吐血:“你这个混蛋!我恨你!”
他叹口气:“那我帮你揉揉肚子总行了吧?”
他放下毛巾,把手放到她肚子上轻轻揉着,果然能感受到有硬硬的东西在里面。
“别摸了!更疼了!”她用力抓着他的胳膊,因为太过使劲指关节都泛白。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克洛克达尔很好薇薇急了会怎么样。她骂过他最狠的话不过“变态”“混蛋”,再恶毒的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
克洛克达尔有些失望,到底是王室出身的公主有涵养,换作他疼到这种地步,罪魁祸首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就算不给人身上添几个窟窿,也要狠狠骂上几句,问候一下对方的祖先。
“唔,我要疼死了!”薇薇面容扭曲,开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要是能在做爱时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就好了。他怜爱地看着他受难的小公主,又帮她擦了一遍汗:“别喊,省着点力气,下面用力。”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她在生孩子呢。某种意义上来说,分娩和生蛋也是有共通之处的,蛋和孩子都是从产道里出来的。
薇薇的腿张开呈M型,亮晶晶的黏液打湿了床单,克洛克达尔看到小穴里露出洁白的蛋壳:“加油,头快出来了……哎,我一说怎么还往回缩了?”
薇薇瘫在床上,欲哭无泪,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已经竭尽全力往外生蛋了,她不可能一直绷着那股劲,一旦泄气就会前功尽弃。她从来没有用那里使过劲,简而言之就是她的阴道肌肉缺乏锻炼。好比是让一个才做过两次爱的女人生孩子,不管怎么想都很艰难。
“克洛克达尔先生……”她含糊不清地喊着他的名字,视野被泪水模糊了。
“我在。”他握住她的手。
“我可以咬你的手吗?”薇薇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情节,妻子难产,于是丈夫让她咬自己的手。
克洛克达尔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到她嘴里,不知薇薇是没有力气了还是舍不得咬,只是舔了舔他的掌心,像小狗一样。
第一个蛋终于生出来了,大小和鸡蛋差不多,表面还覆盖着些许血丝。他知道有些小母鸡初次下蛋时蛋会比一般的鸡蛋小,而且蛋上会沾血。
克洛克达尔是真的很心疼她,虽然这是她应得的惩罚,但这和他会心疼她并不冲突。古时候的贤人常有大义灭亲之举,父亲杀死背叛主公的儿子时心情想必不过如此了。
“薇薇,第一个已经生出来了,你很了不起了。”他把蛋拿给她看,薇薇看了一眼就把头转过去,有气无力地翕动嘴唇。
他贴近她的脸,听到她说:“我不想看,快拿开……”
“再加把劲,还有三个就结束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薇薇更想死了。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她生第一个蛋就耗尽了所有力气,剩下的那几个可怎么办?
薇薇在床上歇了一会,期间肚子依旧持续性地疼痛。
她稍微积攒了一点力气,看到他的脸就来气,忍不住把力气用在骂他上了,边哭边骂:“克洛克达尔,你真是个废物,什么忙也帮不上。”
克洛克达尔一点也不生气,握着她的手:“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个废物,而且还变态。”
男人是靠不住的,蛋还得她自己生。薇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第二个蛋生出来的,总之某一时刻她下面一轻,它就那么出来了。
“第二个了,已经一半了,马上就过去了。”克洛克达尔小心地把第二枚蛋擦拭干净,放到碗里。薇薇看起来是没有精力帮他做生日蛋糕了,等生完拿给女仆让她去做好了。
看着痛苦呻吟的薇薇,克洛克达尔深刻体会到了等待妻子生产的丈夫的心情。他很想做点什么,但是又怕伤到她。
“对不起,我知道生蛋很痛苦,但没想到这么痛苦。”克洛克达尔诚恳地说:“太好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教训应该能让你记一辈子吧?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谎了哦。”
“我真的没有……跟路飞睡过,路、路飞他……都把我当男人看的,啊,你这混蛋……”薇薇真的很想把他的手咬烂来报复他,终究因为太善良狠不下心,毕竟他就剩这一只手能用了。
薇薇原以为克洛克达尔听了她的肺腑之言会内疚,没想到他还是不信,感慨:“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也有的人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没事的,就算你满嘴谎言,我也会喜欢你的。我也是那种到死还会说谎话的混账东西,看来我们是一类人。”
“谁跟你是一类人啊!”薇薇呐喊完这句话,下身又一轻,一气之下她竟然把第三枚蛋生出来了。
第二枚蛋和第一枚蛋大小差不多,但第三枚蛋明显比第一枚要大一些,接近于鹅蛋。
“你很勇敢,薇薇。”不知是不是薇薇的错觉,他说这话时脑袋后面好像出现了圣洁的白色光圈。她想她一定是精恍惚了,也许整件事只是她做的一个荒诞的梦。
如果是梦,她会希望回到现实吗?搞不好现实里的他已经战死沙场,和那些士兵的亡魂一起夜夜望着王都的方向,却再也回不来。
薇薇迟疑了很久,终究还是决定选择这个噩梦。她宁可自己饱受羞辱与折磨,也不忍心让他做一个孤魂野鬼。她就是这样善良到懦弱的人,只要他伤害的不是她热爱的人民,不是她的亲人和朋友,她就能无底线地包容。
一旦了解了他的过去,看过他读诗的样子,她就没办法狠下心去杀死他。从很久前她就是这样,比起牺牲别人更乐意牺牲自己。
他在她身边躺下,谨慎地用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肩膀:“别难过了,薇薇,我会一直爱着你的。薇薇,害你变成这样的章鱼已经被做成菜吃掉了。如果你还记恨害你变成这样的我,也可以让厨师把我做成菜给你吃。”
“……你明知道我不会吃的,伪君子。”薇薇靠在他怀里,眼睛被盐水腌得发痛:“怎么还有一枚啊……”
“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这种章鱼的卵会受热膨胀,你拖的时间越久,生出来的蛋就会越大。”他表情沉痛不已:“不能再拖下去了,再迟的话它会卡在你里面,直到小章鱼孵化出来。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薇薇慌了:“那怎么办?我不想生小章鱼,你快想办法啊!”
“你不要怨我,自古以来人们对付那些难产生不出孩子的孕妇,都是这样的——”克洛克达尔拿出了一把磨得很锋利的剪刀,刀刃反着雪白的光。
薇薇觉得自己此时的脸肯定比刀刃还白,忍不住吼道:“我要是生孩子也就认了!可我特么生的是章鱼啊!不值啊!”
她被这刀刃一晃真就发挥了潜力,硬生生把最后一颗生出来了。第四枚蛋比鹅蛋还大上一些,薇薇整个人都虚脱了,在床上动弹不得。
克洛克达尔看了半天,脸色一变:“不好,还有一颗。”
薇薇被他的话险些吓心跳骤停,他见她当真,转而嬉笑着说:“逗你玩的,没有了,总共就四颗。”
薇薇懒得骂他,眼睛一闭,睡了过去。克洛克达尔很久没有吃这种甜食了,但是薇薇下的蛋做成的蛋糕他忍着恶心基本上全吃完了。
克洛克达尔八岁以前很喜欢过生日,也很喜欢吃蛋糕。自从八岁生日那天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放火烧死父母后,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庆祝生日,也不会再吃一口生日蛋糕了。但是这是薇薇亲自做的蛋糕,他像亚当品尝伊甸园的禁果一样美美享用了。
流着乱伦之血、杀父弑母,他从一出生就带着原罪,是被抛弃的罪人。只有她,只有她甘心坠入污泥,还义无反顾地向他伸出了手。
章鱼蛋做成的蛋糕他给她留了一块,薇薇睡醒后没有什么胃口,最后那块蛋糕也还是被他吃掉了。
第二天薇薇要离开雨地回阿鲁巴拿,分别的时候克洛克达尔站在车厢外吻了她的唇,随即被她扇了一个耳光。她骂他是人渣,还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但是车门一关她就哭了。
回宫后没多久,薇薇发现自己怀孕了。父王很高兴,每日都向明祈祷,希望上天能赐予他一个王嗣。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倒不怎么在意,反正这孩子注定要随母姓。
当然时代变化了,一味地迷信明是不行的,他找来专业的团队给薇薇制定营养方案和锻炼计划,以确保孩子降生时能母子平安。
怀孕快两个月的时候,薇薇妊娠反应很厉害,吐得七荤八素。再不想吃饭,为了孩子也得勉强吃几口。
父王让她别操心国事,那些乌糟事对孩子不太好,为了外孙他就算夜里不睡也要包揽公务。薇薇不需要理政,每天听听音乐,做做瑜伽,心情比战时处理一国要事好多了。妊娠反应减轻后,她日子过得蛮滋润的,但很快又不滋润了。因为到了中后期,胎儿长得越来越大,压迫膀胱导致她频繁起夜,夜里也睡不踏实。
最要命的是她腿老是抽筋,夜里生生疼醒,要侍女帮她揉捶才好。薇薇不禁想怀孕真是件苦差事,她贵为公主尚且如此,那些平民女子岂不是更可怜?
或许是孕期适当地锻炼,或许是得益于之前生过蛋的经历,薇薇生产过程异常地顺利。虽然孩子的块头有些大,生下来时足足七斤二两,但是她并没有很痛苦,连接生婆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如愿以偿得到了一个可以继承王位的儿子,父王给他起名奥纳,意为荣耀。对于孩子的生父,最开始几年想起他时,薇薇心头还会像涨潮的大海一样涌动难以抑制的感情。十五年过去,那种激烈的感觉慢慢退却,现在她有信心说她对他已经毫无感觉。
END
《琥珀》(2022年完结,是《销梦》的续写)
当克洛克达尔收到绑匪的威胁信时,第一反应和现代人收到“你儿子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里抢救”的短信一样,以为是诈骗。
他和那些离了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不同,不会睡女人成瘾。也没有醉到不省人事以至于第二天醒来连昨晚做了啥都不记得的习惯,不存在酒后乱性的可能。因为烟草对性欲的抑制作用加上天生洁身自好,他已经很多年未近女色,可以说几乎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也就十几年前糊涂过一次,跟阿拉巴斯坦的王女有过一段风流韵事。
都成年人了,他以为她会自己喝避子汤的……没想到后来还是弄出人命来,王女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没过多久便被立为阿拉巴斯坦王室的储君。
虽然奈菲鲁塔利王室找了邻国的王子接盘,但克洛克达尔算了一下日子,要想证明这孩子不是他的只能说薇薇在跟他谈恋爱时脚踏两条船。
本来他没心思管这档子破事,转念一想自己以后是要当海贼王的,想想上一个海贼王儿子的下场,又有些心情沉重。那孩子到底流着自己的血,既然来世上一遭,他这个生身父亲不能不用点心。
谁成想薇薇态度格外坚决,一口咬定“没错我就是脚踏两条船的花心女人”,硬是不承认这孩子跟他有关系,生怕他要到她家吃软饭似的。
克洛克达尔被“又不是你生的”“反正这孩子姓奈菲鲁塔利”“他以后要继承王位”诸如此类的话灌了一耳朵,心情十分复杂。站在孩子生母的立场来看,孩子的父亲是个被通缉的海盗,确实容易让人怀疑这孩子是否能担任社稷大任。
他派人调查了一下心甘情愿接这顶超级绿帽的驸马,果然有问题。那位王子并非先天不举,只是有一次壮阳药配酒喝导致裤裆起火,从此失去了当父亲的资格,并且无缘储君之位。与其在自己的国家无望终老,还不如到别国混个太子之父的位置坐坐。万一运气好老丈人和老婆先他一步下去了,国家大权不就落到他手里了吗?打得当真是一手好算盘。
克洛克达尔阅读特工交上来的这份报告时表情异彩纷呈,只能说不愧是王室,净爱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最后他决定放手不管了,薇薇和驸马不会再有其他孩子,一定会全心全力培养这根独苗。她教出来的孩子,总不可能像艾斯一样出海做海盗吧。
一眨眼十六年过去了,克洛克达尔早把这茬事忘得一干二净。收到信他着实愣了一阵,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真的有个儿子。
绑匪在信里附了一张照片,还有一枚塔扣纹有奈菲鲁塔利王室徽章的戒指。照片中的少年是黑发,皮肤白皙,一看就没吃过苦,娇生惯养大的。他那双眼睛与他母亲的相似,宛如两颗黑葡萄,但眉毛和鼻子像他。
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两亿贝利,克洛克达尔哪能吃这亏,二话不说提笔写了封回信。信里没有表现出对儿子安危的担忧,也没有“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就怎么怎么样”之类的狠话,通篇都在砍价,丝毫没有父爱可言。
克洛克达尔甚至在信尾补充:要是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价格,可以剁那小子一只手。
收到回信的人想想克洛克达尔平日的作风冷血又无情,翻脸不认人是常事。他能认下这个儿子已经很勉强了,也不敢再多强求什么,含泪收了他一亿六千二百万赎金把人放了。
克洛克达尔联系过薇薇,告诉她她丢了的儿子在他这,问她是她派人来接,还是他找人给他送回去。
乍一听很像是他绑架了他准备索要赎金,其实他只是负责掏钱的那个冤大头。薇薇挺惊诧的,她还以为儿子只是单纯的离家出走,没想到兜兜转转跑他那去了。
克洛克达尔问她为什么奥纳会知道他是他的生父,薇薇说是三年前她爸喝多说漏了嘴。那时奥纳岁数也不小了,眼看着实在瞒不住了,她只好把当年的秘辛对他和盘托出。
好吧,酒后失言什么的听起来像寇布拉干得出来的事。克洛克达尔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自己儿子有本事,慧眼如炬察觉端倪,暗中调查得出来的结果。十五岁的奥纳于去年举行了成人礼,想他妈在这个年纪已经卧底到他的工作社里做特工了,不知道她养出来的儿子成色如何。
克洛克达尔没有问她奥纳得知真相时是何表情,自己的生父不是王族而是一个通缉犯什么的,这样的事情再怎么难以接受也是伴随他出生的事实。所谓命运就是如此,无论怎样的出身,它都会像把棉絮塞进布偶那般密密缝入人体内。即使放干这一身血,剔骨还肉,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难得通一次电话,都不知道两人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克洛克达尔依旧有藏在心里说不出口的话。他很想问她分开的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是问了又能怎样呢,早在十六年前他就清楚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他们的感情对于彼此而言是路灯与影,离光源越近,影子越会缩在脚底,浓郁的黑暗看起来有种邪恶的意味。只有在他们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的时候,影子会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想要替主人挽留什么,最终随着时间推移淡得难以看见。
阔别十六年,直到今天,克洛克达尔和她再次有了联系。尽管天各一方,但他看见自己脚底越来越浓郁的黑影。他的爱是有毒的,结出来的会是无害的果实吗?他无从知晓。
薇薇思量半晌,说还是让他安排人把奥纳送回来吧。
“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吧?”
“这是自然。”
克洛克达尔只听见一个母亲在和他讲话,她没有一句话能让他回忆起当年那个娇艳如花的女人。但他嘴里泛起甜丝丝的味道,好像十六年前和她接吻时尝到的布丁的香气。
他点燃一根雪茄,自嘲地想自己一个糟老头子,还记挂着什么情啊爱的,说出去羞也羞死了。
克洛克达尔还没有大度到只掏钱不见人,一面还是要见一见的。见一面不会改变什么,想必奥纳对自己这个亲生父亲也很好。薇薇似乎并不反感他们相认,否则不会放心让他把人送回去了。
这一见面肯定会打破双方的某些幻想,克洛克达尔凝视着面前的照片,不免揣测奥纳是怎么看待他的。那孩子得知生父另有其人,应该会想方设法了解自己的事迹。
喜欢也好,讨厌也罢,至少他有钱,光是这点足以洗去杀孽带来的大部分污浊了。克洛克达尔是这么想的,杀人不可怕,两面三刀不可怕,抛弃了一切为人的底线不可怕,可怕的是做了这些之后还一事无成。
常人有的愧疚感和同理心是克洛克达尔半个世纪前就丢掉的东西,他是一个道德感低下的人,不怕千夫所指,只怕寂寂无名。
最简单的道理,杀人犯法。尤其储君有那样一个心善的母亲,克洛克达尔出海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在奥纳心中他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吧。但是这世道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只有恶人活得最滋润,如鱼得水。
2
波尼斯把他带来了。
此时克洛克达尔年过花甲,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梳往脑后,坐在办公桌后,眯着一双犀利的眼睛打量自己肢体健全的儿子。
屋里烟雾缭绕,奥纳嫌弃地用手帕遮住口鼻,感觉有些不太礼貌,又把手帕收起来了。
克洛克达尔审视他的同时他也在审视他,他这个血缘上的父亲好生魁梧,面无表情不怒自威,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奥纳身高一米六,比亲妈还要矮一小截。克洛克达尔打心眼里希望这不是他的最终身高,男孩子发育晚,等过几年少说还要再蹿个十来二十厘米。
不管怎么说父母总期待自家的孩子长高一点,当然克洛克达尔的期望要更多,营养别光顾着长四肢,多发育发育大脑,其他都是次要的。
他跟薇薇那点破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住后世,后世肯定知道这是他的儿子。克洛克达尔活了大半辈子,不怕自己的儿子坏,只怕他蠢。一个蠢人能干出多让人崩溃的事,属实挑战他想象力的极限。总之在他看来没脑子比叛国还严重,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骂到人类灭绝的。他可不想做这么一位“人才”的生父被人顺带着诅咒几句,那他宁愿提前送他上西天。
或许是感受到他泄露的一丝杀气,奥纳心生畏惧,用阿拉巴斯坦语唤了他一声“爸爸”,又改口用世界通用语叫他:“父亲。”
后面这声称呼真是矫情得很,克洛克达尔让波尼斯退下,房间里仅剩下父子二人。
他用阿拉巴斯坦语问:“绑匪让你联系家人的时候,为什么说是我的儿子?”
他一提这个问题,奥纳目光开始游移:“最近国库空虚,作为王子我还没做出什么杰出的贡献,至少不想给国家增添负担。”
克洛克达尔简直要气笑了:“合着不想给你爸妈增添负担,就来给我增添负担?”
阿拉巴斯坦俗语说子女是向父母来讨前世债的,这话还真不假。
“这,主要是绑匪不知道我真实身份,我怕让他们知道我是王子,赎金要得更多嘛。就算您给不起,借您的口找母后要也好。”
嗯,这么一解释还算有点头脑,不像那种天龙人家的傻儿子。克洛克达尔扯扯嘴角,心想我的儿子难道就不如一国王子值钱?呃,好像确实不如。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砍价吗?”
奥纳沉默片刻,顶着灼灼的视线给出一个回答:“因为钱不够?”
克洛克达尔一拍桌子:“我像是那种缺钱的人吗?别说两亿,就算二十亿也给得起。再猜。”
“是我不值这么多吗?”奥纳拿出手帕作拭泪状:“原是我不配。”
“确实,你爹我当年加入七武海前,赏金是八千一百万贝利。”克洛克达尔指尖扣着桌面,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比我年轻,身价是我的两倍,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奥纳想都没想答道:“儿臣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日后必定会做出业绩,让儿臣值得起今天的赎金。”
呵呵,不愧是未来的统治者,空头支票张口就来。只是他这话说得没过脑子,很显然平时敷衍自己名义上的爹妈时也是这个套话。他爹妈对他一片殷切期望,用这套话术应付没问题。到他这说这话有啥用,他日后登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能被光明正大地追封为太上皇。
不过克洛克达尔还真没脸让薇薇把钱再给他,郁闷地想就当是亲爹对孩子的补偿吧。
他这儿子看上去细皮嫩肉不像会打架的样子,走的大概是文治路线。克洛克达尔浅浅在心里给奥纳扣了一分,他不会去考察他书读得怎么样,这些想必平时薇薇有在督促他。
他便随便问了他对一些时事的看法,发现他眼界不算狭窄,见解谈不上独到,但亦有可取之处,中庸而已。尽管没达到他的预期,克洛克达尔也不算太失望,心想这就是温室里没经受过风霜的花朵。
奥纳一口一个“父亲”,但是克洛克达尔开不了口喊他“儿子”,没有为什么,就是叫不出口。
“父亲,你有什么人生建议给我吗?”奥纳很期待地看着他。
克洛克达尔活了这么久,琐碎的经验自然是数不胜数,但突然要他讲给人听就像是几百个毛线球绕在一起,他攥着一大把线头不知从何说起。
“不要壮阳药配酒。”
“……受教了。”
聊到现在,克洛克达尔试探得差不多,想着自己的儿子不是心机深沉之人,听什么话应该不会想太多。他踌躇了一会,尽量用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种疯狂惦记他妈的人的语气问:“你有没有跟你母亲提起过我?”
奥纳在心里翻译了一下:哦,他想问我妈有没有提起过他。如果能开启弹幕的话,克洛克达尔将会看到奥纳头上飘过一行字:都十六年了,这人怎么还对我妈念念不忘的,真是闲的,难怪当不上海贼王。
“啊,提过。”奥纳皱着眉头,特地作出深思状,停了一会才说:“母后说,你是个好人。”
“……”
“母后还说,你洗澡时也穿着大衣。”
克洛克达尔:???
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正常人干得出这种事?不是,他怎么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克洛克达尔槽多无口,差点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洗澡不穿大衣。
奥纳这么一说克洛克达尔也没心情再问下去了,表示自己想一个人静静。奥纳平时都是坐着跟人讲话的那个,搁这站了半天还不能乱动,弄得是腰酸背痛,出门后让仆从给他捶了好一会腿。
之后他再没见过父亲,他这一面给他留下的印象是被时光封印住的琥珀。吞噬虫子生命的树脂将它定格在这一刻,是原本走向未来这个过程中的一个瞬间,唯独这截被切割,永远地停滞了,不会有任何损坏的可能,但也不会有任何成长。
送奥纳回阿拉巴斯坦这种小事用不着克洛克达尔亲自走一趟,他便让他最信得过的波尼斯执行这个任务。
送走奥纳后克洛克达尔做了一个梦,梦到年少时的他坐在一片绿草茵茵的山坡上。湛蓝深远的天空飘着雪样的云,不远处是他的农场。一阵微风荡开青草如湖面漾起波纹,转头他看见同样年轻的薇薇坐在他身边,穿着一条云朵似的白裙对他微笑。
这个梦是属于他的琥珀,交错了时空,交错了身份,荒谬、脱离现实,却让他短暂体会到了幸福。
3
“猫子,我侄女选修的阿拉巴斯坦史课要挂了,你不是研究这块嘛?速速帮她补一下。”
猫爷推推眼镜,瞅了她俩一眼:“我研究的都是野史,你确定要我教她阿拉巴斯坦史?”
“野史也是史,你敢讲她就敢听,至少到了考场上有东西写,省得交白卷。”
侄女:谢邀,我不敢乱写。
猫爷叹了口气:“行吧,你俩先坐。让我想想从哪给你讲起嗷。”
“那个,学姐,十三世之前的知识点我都背完了,剩下的时间和脑容量不够了,您给我讲讲十三世以后的就成。”
“哦,十三世啊。薇薇女王被她爹和儿子夹在中间当政也就当了十年,没啥好说的。她儿子太出挑了,奥纳一长大她就让位给他了。很不幸,她儿子是重点,必考的。”
“这个我觉得问题不大。”兔兔晃晃手指:“奥纳王这么有名,哪怕没专门读过他的传记,平时看小说看电视剧对他生平都能了解个大概。”
“奥纳王不是西切尼德古亲生的,他亲爹是克洛克达尔。”
“这个谁不知道啊。”
“奈菲鲁塔利王室出了名的子嗣稀薄,代代单传,掺点外人的血脉就是不一样。奥纳王三个女儿四个儿子都挺出挑的,从玛塞万家族事件到七子夺嫡再到东宫之变。愣着干嘛,记笔记啊。”
侄女欲言又止:“我还挺想听克洛克达尔和薇薇的私情的。”谁不爱听八卦呢。
兔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侄女啊,你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哇,明天上午就要考试了,你还惦记着这个。”
猫爷乐了:“我薇盛世白莲花,你沙父子俩都是阴比,他们一家确实挺有意思的。”
兔兔摇摇头:“我沙真素小白莲,被你寇甩锅,被你薇骗孩子,还被你奥敲了一笔。情根深种,耽于儿女情长,才没当上海贼王。”
“我靠,你沙还白莲,四十多岁纯情中年人不谙世事是吧。”
“你们等等。”侄女一脸懵逼:“我只听懂了骗孩子,听不懂什么甩锅……还有奥纳王跟克洛克达尔有交集吗?”
猫爷解释道:“呃,有说法说寇布拉王当年确实用了跳舞粉,因为他早就知道克洛克达尔要对他国家出手。你沙虽然想破坏王室信用,但用的跳舞粉绝对没有那么多。之后发生窃国事件后,寇布拉王把他大量使用跳舞粉的锅都甩到他头上,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要不说当国王的心都黑呢,不过这是你鳄阴得的,也不算太冤枉他。”
侄女目瞪口呆:“寇布拉王不是明君吗?很难想象他会用跳舞粉。”
“明君怎么了,明君就不能干点脏事吗?至于你奥敲你沙那一笔,就说来话长了。奥纳王九岁就有自己的党羽,十岁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暗中派人调查得知了西切尼德古当年火烧裤裆不能生育,但一直引而不发。此后他年年寿宴找机会和爷爷独处,终于在十二岁那年把他灌醉问出了真相。十五岁那年阿拉巴斯坦北方战事吃紧,格林阿莫州饥荒,国库空虚。奥纳那时还是王子,便自导自演了绑架事件敲了你沙两亿。他不管他也不要紧,反正他不亏。”
兔兔补充道:“严谨点,是一亿六千两百万,他砍价了来着,还说砍不下来就砍他儿子。”
“草,克洛克达尔竟然真的付了?”
“毕竟是亲生的嘛,当年他刚出生时克洛克达尔就知道他是他儿子,联系过薇薇。薇薇让他别管,他也就没管。”
兔兔赞叹不已:“要不说我沙白莲呢,那么爱财的一个人舍得给素未谋面的儿子掏两亿。”
“接下来我要说的有点绕,你以为奥纳在第三层,你沙在第五层,其实奥纳在大气层。有说法说你沙其实知道你奥是自导自演,但还是掏了钱。”猫爷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你奥知道你沙知道他自导自演,但还是大着胆子从阎王手里掏钱。他们见了那一面你奥掩饰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假装自己没那么出色,其实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祖孙三代逮着同一只羊,啊不,是逮着同一只鳄鱼薅鳞片也太过分了吧!”侄女世界观重塑:“克洛克达尔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吗?”
“那说法更是海了去了,有人说他对薇薇旧情难忘,有人说他有意培养自己的儿子做接班人。哦,巴洛克工作社确实交给奥纳王继承了,后来成了奈菲鲁塔利王室专用的白手套,什么事脏干什么。这么一看从薇薇公主进巴洛克工作社卧底开始王室就在下大棋,他们玩政治都心黑。”
“唉,我还以为寇布拉和薇薇都是那种一身正气、心思正直的统治者呢。”
“人是复杂的,多面性了解一下。奥纳王完美地继承了你沙的心黑,生的七个孩子也都不笨。大王子和二王子还好,长公主和三王子弄得朝堂上腥风血雨的,下毒、暗杀、构陷、政变,活脱脱是你沙性转和年轻版。”
“可怕。”
猫爷瞥了兔兔一眼:“但这并不妨碍你沙在某人眼里是一朵小白花。”
兔兔理直气壮地叉着腰:“他只是长了刺,怎么就不白了?换你孩子判给前妻养,长大了惦记着你家产来找你要两亿你舍得给吗?换我反手诈骗罪送他进警察局。”
“那确实。”
“寇布拉王很专情,王后去世后没有再娶。我沙也很专情,除了薇薇没有别的女人,哪像隔壁明哥,以他为主角的黄文比他本人传记都厚。”
“草。”
兔兔的侄女听了一耳朵野史,第二天到考场上提笔满脑子都是“一亿六千两百万”和“逮着同一头鳄鱼薅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