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就对准殿下的唇肉,狠狠咬了一口!
萧弗终于放开她了。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从她带着一痕薄薄血色的唇,看向她烟水濛濛的眼睛,最后?是她蜷曲的手指。
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唇果然破了,她唇上就是他的血。
“出息了。”他似笑非笑。
这就开始为她的孟大哥守身?了?
可哪有什么出息,知知后?怕得发抖,“不是故意的,妾不是故意的。”
一直到轿仆落定了车辇,萧弗拂袖而去?,知知都没缓过劲来。
她从前或许有过大逆不道的时候,但?哪一次也没蓄意弄伤殿下的,殿下是千金贵体?,知知到现在都记得管事嬷嬷说过,主子皱一皱眉头,她们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她现在还是妾,殿下就是她的主子。就算她阿爹已经恢复了清白?,她也没法堂堂正正做人。
她这次没事,只是殿下没有降罪而已,只要他想,她的人、她的命,他都可以肆意拿捏,视同?玩物。
不,她不能再等了。
知知的四副护膝都送了出去,她连夜写了一封长信,和绣囊一起放在屉子里,拜托朝露姐姐在她走后交给殿下。
这样,朝露姐姐就能说是在找绣囊的时候发现了信,不必做她的同?犯。
还有阿篱,她做了许多?阿篱喜欢吃的奶糕,肉干,就是这些东西放不长,只盼阿篱吃了不要怨她丢下了它。
它跟着殿下,还有的是吃香喝辣的日子。
知知还去?了一趟沈家,悄悄告诉了阿爹阿娘她的打算,也好叫他们放心,殿下答应过她,不会迁怒她的家人。阿爹起初执意要她光明?正大与殿下同?清楚然后?回沈家,说问?心无愧的事,没道理?这样偷偷摸摸,可架不住娘俩好生哭了一通,最终还是同?意了。
她还拜托阿爹阿娘另外帮她做了一件事。
至于殿下,知知终究是问心有愧的。
好几次在循崇院里相见,她都不敢与殿下见礼,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她刚刚来这儿的时候,那样的生分又胆怯。
殿下也不来找她。
就在知知以为循崇院中的擦肩而过,就是她和殿下此生最后?一面?的时候,殿下却又来了。
却不如不来。
这一夜,他当真将她曾经控诉的“粗蛮”“强硬”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知知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一团破棉花,被他扯开,又被捻合,被捣得零落无依,又被捞起捧起。
她泪津津的余光里,竟见那只绣囊的穗子不知为何没有收好,挂在了屉子外,摇摇欲坠。
她于是十分突兀地道:“殿下,妾的绣囊做完了。”
可男人丝毫没有停下,反而攫夺更狠:“还有空想这些?”
次日?就是状元游街,几个小丫鬟知道能跟着沈姨娘出去看状元,夜里兴奋得都睡不着觉,便听见二楼的响动,折腾了一整宿……
不管如何,游街这日?,是真真盼几年才盼的到一回的盛事,知知一刻也没赖床。
她还戴上了那只袖弩,就藏在袖子底下,除此之外便是她卖绣品攒的和阿爹给她的银子。
到了街上,十里烂银钩的帝京,于这数九寒天,繁热得简直使人如同置身?春海,红裳绿袖,遍地锦绣。
九衢三市都是涌动的人头。
黄金络,青玉鞍,状元高坐白?马上,从宫门口出发,一直沿着东西两干道往返。
孟青章隐约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人,可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几个小丫鬟也慌了,沈姨娘刚才还在这里,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忽而就不见了?
第55章 自此别
与此?同时, 一辆停靠在街边许久的马车,终于缓缓驶动了车轱辘,顺着人流朝城外行去。
往往这样看状元的日子, 越是青春韶龄的姑娘们越起劲,有些面皮薄的, 怕见生的, 就躲在马车上过一过眼福也是有的。
再有些来自京州周边州县的百姓,也愿意来凑这个热闹, 沾一沾喜气。
人流里混进几辆马车,那当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知知便是借此脱的身。
为她准备一辆马车, 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等?着她, 就?是知知那日请求阿爹阿娘帮她做的事。
“东西都在车上了。”知知一坐进去, 便?听车夫道。
知知总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 忍着疑惑道了声:“多谢您。”
出城不必文书,但进城却都是要的,知知都想好了,伪造文书毕竟有被识破的风险, 马车出城后,她就没走官路了。
她特地和阿爹阿娘说过,租马车时要挑用两匹马拉着的。
到了人迹罕少的郊野,车夫看了看四下没什么人, 便?将车停了下来。
“包袱里有张地图, 往南走五十多里就有座寺庙,不必进山,快马最多两个时辰便?到。”车夫见她下来, 对?她指了指,“公?子到了寺里, 记得给马喂精饲料,明日才好接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