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财?”北开源问,“小财还是大财?”
“大财。”
香火剩下一截,逐渐熄灭了。
北开源看着那黑漆漆光秃秃的几截,沉默片刻躬身还了他这个礼。
太阳渐渐升起来,小院里偶然传出交谈声和鸟鸣叫,似乎是有其他香客进来了。
北开源掏出支票簿来,在上面随便签了个整数,放在香火台旁边。
缘净看着他的动作,微微一笑:“上次来的时候,手上的佛珠也没带,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北开源动作一顿,收回手来,表情没什么波动地说:“送人了。”
“寻一块东边的金丝楠木,用香灰埋七天,香油搓过再戴手上。”缘净又朝他行礼,谢他的香钱,解释道,“聚财。”
北开源不置可否,来时不苟言笑,走时也相差无几,只是眉间的阴霾更重了。
南岭高校的法人代表是魏良木,三十岁出头,五官端正,国字脸上戴着一副无边眼镜。
北开源投其所好,叫上另外一个在业界有头有脸的朋友,约他出来打高尔夫球。
魏良木欣然应约。
北开源先跟他打了前半场,一直在放水,后面怕被人发现是在表演,下半场就借着口渴没上。
他在遮阳亭下喝茶,望着远处瑞意集团的老总路评章跟魏良木接着打下半场,摸出手机来看消息。
刚刚打球的时候手机就在震,他一直没管。这会儿拿出来一看,正是私侦给他发的照片。
只有一张,祝意正在打羽毛球。
烫伤科的医生说他的手恢复了一些,小动作已经不受限制,但不能太用力。
照片上祝意用左手拿着球拍接球,动作看起来照常流畅自如。
北开源想起高中时期,祝意总是先写大题,唰唰写完以后就歇歇右手,用另一只手去做小题,一边写还要一边转笔,转的行云流水、眼花缭乱。
这左手大概是高中就练出来了,北开源想。
远处的路评章朝他招手,示意他快点过去。
北开源起身活动一下,提着球杆朝他们走过去。
“老路,”他走近了问,“战况如何?”
路评章跟他是老熟人了,不搞那些遮遮掩掩的花架子,看了一眼他:“魏校长快赢了。”
北开源笑了一下,魏良木连忙说:“不到最后可不能说输赢啊。”
上一杆路评章的球进洞了,魏良木过去打下一个洞,两人远远地站在旁边拄着杆子看着。
北开源低声跟路评章说:“累死我了,打的菜,还爱玩。这知识分子真是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