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开源重新看向他,清了清嗓子。
“跟南岭的这个合同,”他姿态随意的站在面前,浑身都舒展开来散发出十足上位者的说一不二来,“我是一定要签的。”
尽管他收敛了许多,但祝意还是感觉被侵犯到了:“为什么非要不可,钱挣多少才算够?”
“就是非要不可。”北开源说,“我花两年的时候,把地谈下来,打通关系,疏通人脉,把项目一样一样敲定,到了这一步,谁拦我都不行。”
祝意静静看着他:“我也不行?”
北开源张了张嘴。
两人身量相差不多,北开源稍高一些,但这个差额不足以让他俯视祝意。
祝意总是高高在上的,只有他俯视别人的份。
“你可以,”北开源说,“但你不是要跟我离婚了吗?”
“离了吗?”祝意问。
“没有。”北开源顿了顿,“你预约了三个月以后的手续。”
祝意望着他,慢吞吞张嘴道:“只要一天没离,我就能管你。”
他问道:“我能不能管你?”
北开源下颌绷紧,启唇吐出一个字:“能。”
祝意点点头:“好,你放了雯宇,做出赔偿与让步,让他不要追究这件事,同时保证,以后不再沾这种事情。”
北开源眼锐利的盯着他,脖子上青筋直跳,半晌道:“等下去。”
“现在去。”
北开源紧紧盯着他,直到祝意屈尊降贵似的终于分给他一个眼。
两人对视半晌,直到北开源率先偏过头,转身往回走,暴躁道:“现在去。”
卢煦眼睛不敢乱瞄,紧紧跟上北开源的步伐。
冷不丁,祝意道:“卢助理。”
卢煦浑身一震,身形豁然停住。
听祝意继续用那种音调平缓,听不出感情的语气道:“事情办完给我回电话。”
卢煦双腿夹紧,浑身站得笔直:“好的!”
北开源启动汽车的时候,仿佛要拧断谁的脖子。
后视镜里祝意还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方向,好像是要亲眼看着他们离开。
北开源把车开出去,余光里学校门口的人渐渐变成了一个小而模糊的点。
刚刚从祝意让他闭嘴时他就开始兴奋,再到后面吵架,更是险些按捺不住。
祝意脾气就是这样,你越强势,他就越强势。相反,你懂事又乖巧,他就跟正午溪中的水流一样,温柔又清凉。
但是太乖了也不行,一旦离开熨帖着的体温,他就会飞速的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