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意迟疑了一下, 盯着自己做不下去的数学卷,老师在黑板上解最后一道大题, 那声音朦胧而平缓, 像电影的画外音, 逐渐遥远起来。
祝意睁着眼看窗外,窗外是一片绿化带,然后是平坦的石板路,再远是小操场。
小操场的上面没有篮球,北开源他们经常在这里边热身,然后去大操场打篮球。
祝意转过头, 看着北开源:“你说,男男和男女上床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北开源有几秒的时间以为自己听岔了, 反应过来才将扇扇子的手猛地往回一收,碰倒了放在桌边上的矿泉水。
水掉在地上,因为盖子没拧紧,哗啦摔了一地。
“体委,”老师停止讲课,从过道尽头处的讲台上望着这边,“你这节课挺忙,又是擦汗又是扇扇子,这是还要给祝意拧水瓶盖啊?”
班里一声哄笑,北开源也跟着笑,去前面卫生角拿拖把。
老师仍旧看着那里,说:“祝意来给咱们讲一下这道题吧。”
祝意正在走,根本不知道讲得哪道题。
“要是上课一直是这种状态的话,”老师说,“那我就要跟你们班主任讲,你们两个不合适,将你们调开了。”
班里又是一顿笑。
北开源拿拖把擦水,笑着说:“合适,我们合适,老师放心,我坚决不影响学霸听课。”
老师也跟着笑,北开源虽然贪玩不爱学习,但确实不主动招惹事,上课也不捣乱。
“祝意坐,蒋屹说吧,”老师说,“让我看看咱们班两个亿的实力。”
蒋屹在起哄声中站起身,把题讲了。
老师让他坐下,又看了祝意一眼,祝意不吭声,老师也拿他没办法。
这个孩子成绩好,聪明,但是上课睡觉是常事,上数学课写其他作业也是常事,屡教不改。可他数学考试满分是常事,就算不听,也影响不大。
祝意坐好,终于抬起头来准备听会儿课。
北开源把水擦干净,坐回去也跟着笔挺挺的听课。
没过几分钟,北开源肩膀往下一压,歪头靠在祝意这边,虚虚挨着他的肩:“啥意思,你是单纯的好,还是跟谁搞事儿了?”
祝意正在听课,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注意力又被他打断了:“下课再说。”
北开源点点头,重新看向黑板,但那些字一个都入不了他的眼,老师的话也入不了他的耳朵。
他整个人坐在这里,心思都在祝意身上。
他最一开始想的是蒋屹带坏了他,祝意这么不食人间烟火怎么可能跟情l色挂上关系?
后来他又没完没了的发慌,害怕祝意别是闷不吭声地跟他搞到一起去了。
教室里灼热的风把空气搅动,配合着翻动试卷的声音,让北开源没由来的烦躁起来。
下课铃声就像是一声号角,将北开源的思拉回,后背被蹭了一下,将他的汗擦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