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战舞却一个字也不问，只是乖乖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夫人……”千珏尘俯下身，脸颊蹭了蹭她耳珠，柔声说道：“那里、曾经是我生活过的地方！”
其实就算他不说，战舞也猜到了什么。
她默默地听着，千珏尘接着说道：“那些人、当年逼我和母亲离开，母亲为了保我，亲手剔了凰骨……”
短短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他全身力气说出来。
因为剔了凰骨，所以身体变得连一个普通凡人都不如。此后因为怕凤凰门人报复，所以带他进了天昼国，委身做了圣贤帝的妃子……
第45章 怪只怪，她还不够强大
凤凰一族，若无意外，寿命会很长，但因为没了凰骨，所以没有几年，千珏尘的母亲便过世了！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他心头最痛！
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战舞心如刀绞。
千珏尘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拱起身子，双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战舞但觉眉心一热，一道滚烫的记忆当下涌进了她的脑海。
凤凰门氤氲的仙雾上，一位美艳的妇人笔直地跪在地上，她身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眉峰凌厉，一眼便能看出来那就是千珏尘。
与妇人不同，少年的千珏尘身姿挺拔，情凛凛，他面前，一众凤凰门弟子个个虎视眈眈，手祭灵器。
而其中为首那人，战舞并不认识，但从眉眼间，她看出来，此人五官竞和千珏尘有几分似！
此时，千珏尘的记忆告诉她，那人是千珏尘的生父凤拓！当时凤凰门的门主！
在凤拓身后，她看到了青年时期的凤天书以及众多凤凰门的长老。
美艳妇人便是千珏尘的生母凤红颜，她双目含泪看向凤拓以及众人，苦苦哀求道：“尘儿他不是邪修，他体内是觉醒了黑金灵气，但这又能说明什么？你们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折断他的凤翼！”
“红颜！”说话的是凤拓，他脸色低沉，语气不容商量道：“黑灵气代表着什么，你应该清楚！即便他现在不会走上那条路，但也难保证他以后不会！你别忘了，当年老祖宗自断凤翼，才保住了我们凤凰一脉，若不然，我们如今又怎么会屈居于此！”
“老祖宗已入仙人之境，尚且不能迈过这一劫，更何况是他！你莫要因为一时任性，葬送了全族人性命！”
凤红颜凄然说道：“可你这时候折了他的凤翼，便等同于让他去死！他是我的儿子，我凤红颜以自己的凰骨起誓，以后绝对不会让他动用灵力……”
“凤红颜！”有人打断了她的话，战舞看到一个长老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此人色阴鸷，看人的眼带着毒辣，说道：“他虽是你的儿子，但你可知道，一旦黑灵气失控，他到时连你都不认得，你又怎么能够保证他会听你的？”
“今日，你若再强加阻拦，就休怪我们不念同族之情！”
自始至终，少年的千珏尘一直没有说话，他凤眸里杀气尽现，显然已经将眼前这些人看透。
战舞眼尖地发现，此时的千珏尘身上已经带了伤，他的后背隐隐地有血迹渗出，想来在此之前，凤凰门的人就对他动了手！
只不过碍于凤红颜舍命阻止，才僵持到这个地步。
黑灵气？邪修么？战舞冷笑，谁说黑金灵气就一定会是邪修的！
这个世上，仙灵之气分为两种，白金和紫金，紫金灵气被修炼者誉为最纯粹的武灵，而除了这两种，还有一种一直以来被修炼者所唾弃、也忌惮的武灵，那便是他们所谓的黑灵气！邪修的代名词！
当年，凤凰一脉的老祖宗，便是阴差阳错觉醒了黑灵气。凤老祖宗自恃修为强悍，以为自己能够驾驭此灵，故此一步错之后，步步错！最终导致走火入魔，引得各路修炼者不满，更是险些因此毁了凤凰门！
最后不得已自断了凤翼，销声匿迹于世，这场邪修风波适才停止。
而也就是从那时起，凤凰一脉的人退于凤凰门后，发誓再不复出！
可是从千珏尘的记忆里，战舞发现，凤家老祖宗觉醒的是黑灵气，与千珏尘的黑金灵气并不相同。然而凤凰门的人却不这样认为！
因此才一再逼迫！
最后逼得凤红颜不得不亲手废了千珏尘的一身修为，并忍痛剔了自己凰骨，带着千珏尘离开了凤凰门……
看到这里，千珏尘撤回了记忆，轻轻地将头埋进了战舞颈间。
战舞似乎感觉到几滴热泪滚入了自己衣衫，灼烫了她的心！
“阿尘……”她轻轻唤了一声，千珏尘平和了下心情，说道：“母亲带我隐藏了身份，进了天昼国皇宫，最后为了保住我的灵根，她将自己最后仅存的一点凰魂给了我，助我涅槃重生……”
也因此，彻底让母子天人永隔！
战舞鼻头酸痛，千珏尘接着说道：“涅槃之后，许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不过反而想起了一些更久远的事！”
至于是什么更久远的事，他并没有说。但战舞也能够猜到一些，就比如说，他其实是一只上古黑凤！
所以他能够觉醒黑金灵气，一点也不意外！
但这一切在凤凰一族看来，或许他们依旧不能够承认！
然而他们承不承认已经无所谓，因为凤红颜已经死了，而凤红颜的死对千珏尘来说，太过沉痛，所以他跟凤凰门之间，势必早晚要做个了断。
只是现在他的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当然，也许就算完全恢复了，他也不可能是那些老东西的对手，毕竟那些人有的甚至已经活了上万年！
想到这里，战舞只觉得内心沉沉，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难受得紧！
弑母之仇，她不能劝他放弃，但强敌如斯，她又不想看到他受到丁点伤害！
怪只怪，她还不够强大！
两人相互拥着，却各自沉默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