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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十鸢搭上王秘书?的脉,号了几?分钟,又让他换了一只手。
左尺侧的脉象细弱、虚浮,重按无力,脉搏沉迟。
再?看他的面色,双眼浮肿,黑眼圈重,发质枯黄,虽然已经尽力遮盖,但隐约还是能看到几?丝白发。
程十鸢收回手,手指在桌面上轻点?几?下,目光打量了王秘书?一阵,才开?口问?道,
“既然你太太身体不好,你们又不着急要孩子,你为什么还这么不节制?”
王秘书?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眼闪躲,强行辩解道,
“我没有,您是不是搞错了?”
程十鸢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一夜五次,你要我说出你多久一次才肯承认吗?”
王秘书?额头上冷汗直冒,像是在自己家里?装了监控,由不得他不承认,
“那个,程医生?,我们才结婚一年,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偶尔失控一下,我以后会注意节制。”
“你不是偶尔失控。”
程十鸢打断,
“你是经常。你就算不心?疼你的妻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纵欲太过,伤了肾精,肾精关乎脑髓和骨髓,如果继续亏虚下去,你的身体就会出大事。你看你现在满头大汗,正是肾精匮乏,虚热内增,逼汗外出所致。”
王秘书?此?时确实是满头大汗,他脸上的紧张有几?分是演戏的成分,也有几?分是真的担心?自己身体。
程十鸢看出他脸上的那几?分虚伪,心?里?冷哼,表面不动声色,继续循序引导,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梦?梦醒以后感觉特别累?还经常耳鸣耳痛对吧?”
王秘书?的冷汗又冒出,“是有这个情况。”
“四肢无力,易水肿,急躁易怒有没有?”
王秘书?点?头,“也有。”
程十鸢了然一笑,
“你欲望多但不顶事,别看你一晚上能做5次,每次还持续不了一分半钟对吧?而?且还尿急尿频尿不尽,而?且小便无力,经常滴到皮鞋上,是不是?”
邹华悦觉得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差点?呕出来?。
王秘书?探身,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擦着冷汗淋淋的额头眼角。
程十鸢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银针扎在他的心?头,这不是看医生?,这是公开?处刑。
“医生?,那我该怎么办?”虽然很难堪,但王秘书?也更加在意自己的身体,还是放低了姿态问?。
程十鸢抿唇摇摇头,
“你别着急,我还没说完。肝肾同源,你不但肾精亏虚,肝也不好,所以你肝血不足,导致眼花模糊,眼睛干痒,遇光会流泪。”
王秘书?赶紧点?头,“是有这个情况。”
“嗯,而?肝胆相照,你的肝不好,胆就不能好。《黄帝内经》中说,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你肝胆都不好,所以既无谋略也无决断。别看你平时脾气?暴躁,表面看起来?耀武扬威,其实都是虚的,就像那纸老虎,一戳就垮了。”
程十鸢这番话一说出来?,不但王秘书?脸上挂不住,连一直面无表情坐在旁边的邹华悦,此?时也被吊起了兴趣,她抬眸注视着程十鸢,原本死寂的眼底有了一抹微光。
王秘书?出汗太多,打理得很整齐的头发此?时一缕一缕地贴在他的额头上,看起来?很狼狈。
他现在也顾不得丢人不丢人了,赶紧问?,“程医生?,那我该怎么办?”
“我等下会给你开?药,吃药的这段时间,忌房事,忌动怒,早睡晚起,好好养心?,再?加上药物助力,过一段时间就会好。”
王秘书?连连点?头,
“程医生?,那我大概多久能好。”
程十鸢瞥了邹华悦一眼,斟酌了一下才道,“一个月应该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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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王秘书?的病,程十鸢的视线才回到邹悦华身上。
这会儿邹悦华脸上的色有了一点?变化,不似之?前那样眼冰冷,生?无可恋,她的眼很复杂,死灰般沉寂的眼底,此?时有了一点?光华。
程十鸢抬眸看向?她,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他就是个纸老虎,你怕他干嘛?
但心?里?想的话不能说,她淡然道,
“你就是典型的气?血虚弱,不开?心?,抑郁,导致气?血不畅,时间长了虚症就找上你了。平时做什么事都没劲,懒懒的,连话也不想说对吧?”
王秘书?赶紧接过程十鸢的话,
“她成天一副死人样,我在外面辛苦赚钱养家,只让她洗衣做饭,她都随时垮着张脸,我脾气?暴躁和她的性格也有关系。”
程十鸢眼犀利地瞥了王秘书?一眼。
王秘书?从程十鸢的眼里?看出她不高兴,更没有附和自己的意思,只好讪讪的闭了嘴。
这一招王秘书?经常用,邹华悦不上班,又经常冷着张脸,周围的人基本都站在王秘书?这一边,常数落邹华悦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