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程十鸢生活了年的地方,宅子里的装饰虽然?大变了,但?格局却没有变动,她?轻车熟路地在?里面走动着。
前厅是会客的地方,程十鸢走进去逛了一圈。
没有人,空荡荡的。倒是家具还真不错,成套的红木家具,工艺也都是老工艺,看起来像是花了大价钱的。
穿过前厅,走过二门垂花门,进了内宅。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氏出了事,家里的佣人们都跑掉了,连内宅也是空荡荡的,程十鸢在?里面转了两大圈,才在?假山鱼池旁边的一间厢房里找到王杜若。
程十鸢都从鱼池前面走过去了,又退回来,抓了一把鱼食洒进鱼池里。饿久了的几条锦鲤蜂拥而上,欢快地抢夺着从天而降的美食。
又给鱼儿喂了一把食物,程十鸢这才迈过门槛,走进敞着门的屋内。
王杜若躺在?被窝里,脚蹬在?枕头?上,头?悬在?床位处,翻着白眼看向窗外那一小簇寒冬中依旧翠绿的冰翠竹。
程十鸢走进门内,王杜若的姿势没变,眼眸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又平静下?去。
“笑?话你在?外面也看够了,怎么?还要上门来羞辱人吗?”王杜若冷声冷语的怼了一句。
程十鸢也不气恼,弯腰拨开?床边一张红木椅子上胡乱搭着的一件毛衣外套,随后优雅地坐了下?去。
“我可没那么无聊。”
她?的语气很低缓,语调缓慢流淌,却不温和,带着一丝凉意,
“王杜若,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想同你说。”
王杜若吊着脑袋,翻着白眼,“悉听尊便。”
程十鸢的手肘搭在?扶手上,侧头?看向王杜若,
“那天在?养老院给你把脉,有一件事情我把出来了,但?我没说。你7岁的时候,生了一个男孩,对吧?”
王杜若要死不活地回了一句,
“得了,我知道?您医术高超了,我多大年纪生的孩子,生的男孩女孩您都能把脉把出来,程医生华佗在?世,可以了吧?炫耀完就赶紧滚。”
程十鸢问,“这个孩子你知道?在?哪里吗?”
王杜若本来想说不知道?,赶紧把程十鸢打?发走。
但?这件事在?她?的心里埋藏了许多年,除了王和豫没人知道?,她?和王和豫都对这件事避而不谈,二十年没有提起过,久到王杜若自己?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她?盯着外面那一方翠竹,喃喃道?,
“这些竹子,就是他没的那一年种下?去的,他的骨灰就埋在?这片翠竹下?。”
程十鸢抬眉,讶然?道?,“死了?”
“骨灰是王和豫亲自给我的,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我没见过他。”
王杜若微抬起头?,瞥了程十鸢一眼,骂了一句,
“你他妈真八卦。”
程十鸢勾唇一笑?,笑?完,忽而正色道?,
“高木来京市了,你知道?吗?”
王杜若,“我不想听这个人的事,别?他妈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程十鸢没理她?,继续说,
“我昨晚上见了他一面,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说是他的养子,叫小泽。”
程十鸢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开?一张照片,正是她?昨晚和小泽吃炸酱面的时候,先走开?的宋助理从窗外拍的。
因为隔得有点远,照片不算清晰,但?还是能看清楚少年精致温婉的眉眼。
程十鸢打?开?照片,把手机扔到王杜若身边。
王杜若此时心里已经猜到几分,她?坐起身,捡起程十鸢扔过来的手机,在?看清楚那少年的长?相的时候,她?的脸上颜色尽失。
“妈的!”
王杜若暗骂一声,光着脚冲出了房间。
她?跑到那丛翠竹跟前,双膝跪地,在?靠近墙根的一处徒手挖下?去,这天寒地冻的,土早就冻上了,她?努力?刨了几下?,指尖都磨出血,但?那冻土却纹丝不动。
程十鸢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过来,让王杜若让开?点。
她?把那些开?水一点点倒到王杜若刨土的地方,随着开?水渗透进泥土,僵硬的冻土逐渐变得柔软。
等土完全化开?了,程十鸢就拿出从厨房里顺过来的小锅铲,朝着那个地方挖了下?去。
没挖太深,锅铲就碰到了一个硬物,她?沿着那个硬物掏了一圈,从土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瓷罐。
看到那个瓷罐的第一眼,程十鸢整个人都不大好了。这青花瓷小罐是她?以前的零食罐子,谁曾想有一天竟会沦落到用来装骨灰的地步。
王杜若夺过那个装骨灰的罐子打?开?,从里面抓出一把灰白色的面粉怼到程十鸢面前,问,
“既然?不是骨灰,那这里面是什么?”
程十鸢后退两步,拿起小锅铲挡到身体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