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欺负人。
得知指使者是冯尚书的幺孙, 已经问罪,徐凤娘想表达谢意,就派人来问宋春汐, 乐善喜欢什么, 送什么好。
宋春汐跟乐善也不熟,便问霍夫人。
霍夫人道:“这孩子的喜好可多了,什么蹴鞠啊, 打马球啊, 斗蛐蛐, 对了,还爱听曲, 他们家以前经常请戏班子……”说着想起乐夫人,摇摇头, “也是命苦,他只怕是苦中作乐,寻那么多事让自己高兴。”
似乎有隐情, 宋春汐问:“他家不是侯府吗, 怎得还这么苦?”
霍夫人叹一声:“都是他父亲老东平侯造得孽。”将一干妾室争风吃醋,甚至害死主母的事告诉宋春汐,“这孩子心里能舒服吗?”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宋春汐感慨道:“我见他脸上常带笑,根本没想过他会经历这些事。”
霍夫人摇摇头:“心里苦的人未必会露出来的, ”她思忖了会儿,“要不让亲家母送他几坛子酒吧,别的我也想不出合适的, 或者你问问阿云。”
“好, ”宋春汐摸了摸怀里的飞琼, 跟霍夫人分享霍云的笑话,“自我从梁州回来后,夫君就没逗过猫呢。”
“是吗?”霍夫人轻声一笑,“他许是怕你笑话。”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我原本想跟他一起逗猫,他偏不肯。”
霍夫人给她出主意:“你下回跟他说就喜欢会逗猫的男儿,看他怎么办。”
这能有用吗?宋春汐十分怀疑。
她抱着飞琼告辞。
等到游廊下,她把飞琼放下来。
它好像脱缰的野马,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再大一些真要翻墙了,”宋春汐有点头疼,“是不是该把它关起来?万一被人抓走如何是好。”
梨儿道:“关着会叫的,吵得您睡不好。”
杏儿道:“谁敢抓您的猫,到时候放消息出去,没人敢碰。再说,府邸这么大足够它玩儿的,它又不是马儿,哪要多大的地方?”
宋春汐唔一声:“你说得有理,走,我们去看看马。”
怎么就要去看马了,两个丫环一头雾水。
实则她是想到上回霍云提到他坐骑的事,一时起了好心。
马厩在北苑的一处角落,除了养着霍云的坐骑外,便是拉车的马儿,她一眼看去,最少有五六匹。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匹白马,倒不是说多漂亮,而是别的马儿都离它一段距离,不敢近身。
看到宋春汐,马夫上前行礼。
宋春汐指着那匹马:“它可是夫君的坐骑?”
“回少夫人,确实是都督的坐骑,”马夫恭维道,“您有一双慧眼。”
宋春汐走近些,仔细观察那匹马。
那马岿然不动,偶尔眼珠子转转,打量她一眼,鼻子里发出“噗噗”的声响。
马随其主呀,宋春汐盯着它前胸,背上多处的伤疤,心想,不止脾气像,伤疤也像,这一人一马到底在那六年受了多少次伤?她想象不出。
宋春汐看着马夫将它喂饱才离开。
瑞王府门口谈不上车水马龙,但也绝对不冷清。
即便瑞王闭门不见,某些人还是屡次试探,顾苹劝道:“要不您挑两个见见?你再不见,早晚冷了他们的心。”
秦瑀没说话,他正在画冬日里初初绽放的金梅,他喜欢金梅,虽然与牡丹,芍药比,金梅逊色不少,可它欺霜傲雪,比任何花都要来得耐寒。
“唉,不见也好,指不定圣上派人盯着王府大门呢,要不就是那些言官,成天的无事生非!”顾苹自顾自说话,“比如那位宋大人……冯尚书的官职就是被他弹劾没了的。”
秦瑀手顿了顿:“冯尚书倒不是因为宋大人,他是御下不严,放纵亲族,自作自受。”
“可要不是宋大人弹劾,谁会查他冯家?”顾苹皱眉道,“这宋仁章跟条恶狗似的,咬住人就不放,谁不怕被他沾上?您就不怕他哪日也盯上您?”
“他只对付贪官污吏,我哪一处符合了?”秦瑀用毛笔敲顾苹的脑袋,“尽会胡说八道,宋大人铁骨铮铮,为民请命,你敢骂他是恶狗?自罚两个巴掌。”
顾苹不敢不听,真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秦瑀搁下笔:“宋大人是先帝跟圣上手中的利剑,你知道什么?向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没有宋大人这样的官员,早晚会起民愤,往后他的官职还得往上升。”
顾苹讷讷道:“小人还不是担心您,您在京城的话,风言风语会越来越多,难保他不会注意到您。”
“那又如何?他也是按规矩办事的,又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秦瑀心想,宋仁章这个人,用得好,对谁来说都是一把利器,不过,必得先有圣上这样的明君才行。
他等画干了,交给顾苹:“送去给李姑娘。”
顾苹一愣:“原来是给李姑娘的礼物啊。”他以为主子是画来消磨时间的。
送给李姑娘,难不成是真对她有几分喜欢?
他仍然想不通主子为何要给李瑶解毒,京城那么多姑娘任他挑,选个有实力的岳父不好吗?两家结了亲,那岳父将来自会帮主子,可李家有什么?顾苹实在不解。
李瑶现在就像冬日里的花儿,他希望她能熬过去,成为金梅,秦瑀道:“愣着干什么?快去。”
顾苹应声退下。
李夫人收到画之后,忙捧去给女儿:“瑞王真是才貌双全,你瞧瞧他画得金梅多传!”吩咐丫环展开来,“你可要回一幅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