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这种世道,普通人家能有一碗浊酒,再加一碟茴香豆,就已经是十分奢侈的享受了。
但陶醉成他这种样子依旧实属罕见。
不同于他的悠哉,上了年纪的酒馆老板反复瞅了好几次外面昏黄的暮色,还有早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
终于忍不住凑到那长脸大汉的身边,赔着笑道:
“客官,天都快要黑了,您还是快走吧,我们也要打烊关门了。
听说那刘一刀已经流窜到了咱们枫林镇一带。
凡是带把的,如果敢一个人晚上在外面溜达,恐怕立刻就会有不忍言之事啊!”
那长脸大汉倒是也没有为难他,喝完最后一口酒,吃掉最后一颗茴香豆,丢下几个铜板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店门。
嘭!
刚刚踏出一步,身后大门就轰然关闭,然后“叮铃哐啷”,插门闩上锁的动作一气呵成。
听到这动静,他也不以为意。
在从门缝里透出来的一道道目光注视下,顺着已经彻底黑下来的镇中大路,大摇大摆地走向镇外。
沿途就见家家闭锁,户户熄灯,就跟那酒馆老板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晚上乱跑。
其实他们的这种表现才是常态。
只因为最近这里在……闹诡!
而且这【刘一刀】还不是一般的诡。
即便是那些最悍不畏死的好汉都要谈之色变,甚至忍不住地两股战战。
除了少数有特殊人生追求的异类之外,被它祸害过的人简直比死了都要绝望,人生再也没有了盼头。
“嗯?”
这唯一一个胆大包天的长脸大汉运气倒是十分不错。
还没有等走出枫林镇,就被一个五大三粗却面白无须的人影给挡住了去路。
面无表情的向他踏出一步,眨眼之间便好似鬼魅缩地一般来到了长脸大汉的身后。
与此同时,一道雪亮的刀光也在他的胯下一闪而逝。
血光迸射。
快!
这一刀是如此的快,长脸大汉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轻易中招。
裆下血流如注。
这便是所有男子对【刘一刀】都畏之如虎的根由。
刘一刀曾经是负责给那些宫中太监净身的手艺人,民间称呼他们为:刀儿匠。
这一个行当算是高级的技术工种,独门的手艺大多父子相传,极少收徒,干得好了足以发家致富。
又因为净身这门手艺极为考验刀儿匠的手法。
割的太深影响术后生活,万一又割的太浅不符合宫里要求,甚至还要再重来一次,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人命。
因此那些手艺高超的刀儿匠自然收入不菲。
而这刘一刀便是民间刀儿匠中的翘楚,割的又快又好。
即使每次都要收至少十两银子,猪头、鸡鸭鱼肉样样都不能少。
上门求割之人依旧络绎不绝。
他也因此被许多同行暗暗嫉恨,一日夜间趁其不备将他灌醉,一拥而上狠辣至极地……嘎了他的蛋啊!
刘一刀无穷无尽的怨愤执念,很快便引来了【杀生树】深入整个世界的“气生根”。
旋即便被知识感染,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嘎蛋狂魔——【诡异·刀儿匠】!
此时。
吃了刀儿匠这登峰造极的一刀,长脸大汉,不,是白鹿精“好养活”,却面不改色地对它笑了笑。
稳稳当当地扎了一个丁字步,招招手让它继续放马过来。
身为没有主观意识全凭本能杀人的【诡异】,刘一刀感受到那去而复生的物什,挥舞手中快刀再次一个闪身。
刺啦——!
好养活裆下又是一凉。
“再来!”
早年以卖鹿鞭为生的“好养活”,可是自己给自己下刀的狠鹿,这等小场面又怎么可能吓得到它?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