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城郊大量人口涌入云京,所有能住的地方都已经爆满,云玉轩一个月赚得银钱顶得上过去半年。
就连门口那个卖“瞪眼食儿”的小摊生意都火爆至极。
这胖胖的掌柜可不管什么“彗星袭月”、“荧惑守心”,赚钱才是最实在的。
他现在看谁都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
“多谢,掌柜果然想的周到。”
王远道了声谢,顺便扫了一眼对方身后墙上挂着的一本黄历。
当然这并不是老黄历,而只是一本普通的黄历而已。
旧页都被撕掉,只剩下参差不齐的残页。
露出来的最新一页上写着:
建明十六年,农历八月十三,干支历:癸未年,己酉月,甲子日;
冲煞:冲马(戊午)煞南;
吉宜趋:四相、月德、天德、王日、续世、宝光;
凶宜忌:九坎、九焦、月刑、土府、小时、重日、月建、血忌;
星宿:壁宿……
【宜】:出行、旅游、祭祀、沐浴、冠笄、认养、进人口、余事勿取;
【忌】:动土、安葬、作灶、嫁娶。
微微颔首,非常确定,今日正是三日中秋灯会的第一天,距离八月十五那个大变来临的日子还有两天。
既然有【大司命】的指示,还有后日就会抵达的【变】境同僚。
他们的任务也转变成了留守、监视,自然也乐得停下脚步,趁最后的机会享受一下节日。
心里都清楚,等过了这个八月十五,恐怕几十年之内,整个赤县州都不会再有这等热闹的庆典了。
两人对视一眼十指相扣,步履轻盈地踏出云玉轩的店门。
在门外一个卖面具的摊子上,各自挑了一只老虎一只狐狸的面具戴在脸上,彻底融入了人流。
看起来和其他那些趁着灯会相聚的才子佳人没有什么区别。
倏忽之间。
夜色已然降临,天上升起了一轮已经十分接近满月的“盈凸月”
另有两颗红色的星辰,依旧遥遥挂在天上,红光招摇好似血色的战旗。
“呀,小远快看!那里有人在吹糖人,那个是老虎,那个是嫦娥,那个是斗战胜王……
我们也买个糖人玩玩吧。”
王远自然从善如流。
烧斗香、燃灯、猜灯谜、赏桂花、喝桂花酒……
从没有参加过如此盛大灯会的两人,将所有项目都给逛了个遍。
热热闹闹的大街小巷中,留下一串少女银铃般的嬉笑声。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时分。
看到有许多人聚集到了河边,凰妩连忙拉起王远:
“她们在河里放花灯,我们也去许愿!”
只因放花灯这个习俗最初的来源已经不可考,许愿的对象也五花八门。
有人拜灯中的火,有人祭奠逝去的亲人,有人拜月求姻缘和合,还有人拜河求平安……
他们两个人在这凑热闹,还不如回去召集亲朋好友开个会,大家互相拜一拜来的实在。
只不过在两人放花灯的时候,却意外遭遇了一个小插曲。
“陈郎,你怎么能骗我?!
你不是说要读书专心准备会试,没有空陪我逛灯会吗?那这个女人又是谁?!”
一个弱质纤纤,让人我见犹怜的俏丽少女,一手提着还没有放进河里的花灯。
隐隐可见上面写着:秦若兰、陈年谷早成眷属,显然也是少女的愿望。
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了一个青年举人的衣袖,哀切至极地悲声质问道。
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纤薄的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那个被抓了现行的举人倒是也不辩解,直接一把甩开那女孩的手,毫无羞愧地冷哼一声:
“秦若兰,你劝你别在这里撒泼!
以前是以前,当时我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书生,而你是醉香楼里炙手可热的红牌,跟你在一起自然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