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煊被嘲讽地脸色铁青,咬着牙,一字一句吐出:“我、不、知、道。”
既没有联想到敬茶的深层次含义,也没有明知而装作不可知。
他从没有纳妾的心思,就算过去与陆今湘关系冷淡,也只是不进后宅沉浸于朝政,从未在女色上流连,又怎么会联想到纳妾敬茶这回事。
没想到陆今湘居然会这么误会他,他表情阴沉,攥紧拳头。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话落,殿内寂静。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太子和忠毅侯世子闭上微张的嘴,两相对视,面面相觑。
太子清清嗓子,替覃煊解释道:“弟妹,你冤枉述赫了,他怎么会生出纳妾的心思,嫣姐儿也不是特意安排出来的,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怪不得方才听到敬茶的字眼有些不适,嫣姐儿一个未婚女子贸然朝少夫人敬茶确实让人误会。
虽然少夫人未免过于敏.感,但太子妃这么安排着实不妥。
解释完,太子还向萧四小姐佐证:“你说是吧,嫣姐儿?”
气氛突然急转直下,萧四小姐脸色早就由红转白,眼眶盈着泪花,惊惶委屈地盯着覃煊,看他的眼好似他是个无良负心汉。
看得太子眉头拧起,心下有些不虞,好在萧四小姐被特意叮嘱过,知道事情不能一蹴而就,深吸口气,温顺得垂下头颅。
“殿下说得没错,少夫人误会了,我当真是替姐姐敬杯茶表达谢意。”
陆今湘扫过在场几人,覃煊怒目和太子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假,她心下有所揣测,当下轻声一笑,应下道。
“原来是我误会了,我还寻思四小姐怎么会是这么莽撞的人,若真是有意,不值当在这个场合让我下不来台。”
萧四小姐虚弱一笑,表情看着十分勉强。
这件事算作过去,接下来覃煊和陆今湘没有在东宫多待,起身告辞离开了。
去东宫之前,覃煊和陆今湘关系僵硬,从东宫出来,两个人不仅没有缓和,反倒变得更加冷淡。
关月和鱼柳对视一眼,不由苦笑。
不过两人也不能怎么办,只能盼着两位主子后续能说开。
陆今湘径自上马车,吩咐车夫起驾,马车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住。
帘子被掀开,覃煊走了进来。
他大马金刀坐到她对面,陆今湘盯着他,表情淡定寻常。
马车重新启动,一派静默中,覃煊开口。
“你不是这种鲁莽冒进的人,就算敬茶这个行为不妥,你顶多推拒掉,万万不会说出那种话。”
陆今湘本漫不经心,听到他这句话,惊打量他,不由好笑。
“我都没想到我在你心中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所以,你怎么会突然发作?”
陆今湘冷哼一声,翻个白眼没有吭声。
覃煊无需她回答,继续面无表情推测。
“无非就是你调查出来或者有人告知你,前者不可能,你这么惫懒的性子,不可能去做亲自调查这种苦差事。”
更重要一点,她没有人手和眼线,如何去实施调查。
“因而,只能是旁人告知你,让我猜猜,今日.你单独见过且有这种心思的人。”
覃煊紧盯着她,眼眸深邃幽黑,缓缓将结论说出来。
“只剩下那位祎隋侯世子乔子云,是,也不是?”
陆今湘丝毫不意外他会推测出来,毕竟原著中他就是智谋近妖的人设。
她也懒得隐瞒这点,点头道:“是又如何,你倒是打破那个蜚语啊。”
冷笑一声:“还不是进一步证明了那个谣言是真的。”
覃煊沉默,半晌,长叹一口气。
“都跟你说了,那些只是巧合,绝没有这个心思。”
陆今湘上下端详他,眼微妙,许久,她摇头失笑,似乎觉得挺没意思。
“也许朝堂上你是杀伐果断的谋臣,但是女子间的这点小心思,你远远不如我了解。”
说罢,她往后一靠,闭上眼,一副抗拒不想跟他说话的模样。
跟前缄默一会儿,而后站起身,掀开帘子跨了出去。
人走后,陆今湘睁开眼,盯着前方木质车厢,久久没有作声。
晚上,东宫。
玉佩和头发弄好,放置到太孙枕头下,观望了会儿,见太孙沉沉睡过去,没有啼哭的迹象,不由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