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铺这边,秦远峰带着荀迁过来,曹志荣答应了青瓦寨的条件。再就是山寨里的兄弟们不放心方青莳她们,崔雄带着五百兄弟们随后就到。
方青莳顿住手里的动作:“他们这个时候露面不妥当,让人都回去!”
“大当家的放心吧,我们不招摇过市。”秦远峰说:“周玉儒离开后,我们就护送百姓去村子里安顿,曹志荣派人到村子里给百姓立户籍,粮食押送的事情,我亲自回去安排。”
方青莳抬头看着秦远峰,轻轻的说了句:“多谢秦大哥体谅。”
“应该的,若没有大当家的,我们也没现在的底气。”秦远峰从腰间取下来一把精致的匕首递到方青莳的面前:“大当家的,出门在外不妥当,往后兄弟们不能在身边保护着,这匕首留着防身。”
方青莳本想拒绝,秦远峰直接把匕首塞到她手里:“属下还要去安排。”
也罢!
方青莳把匕首收起来,防身倒在其次,秦远峰的心意更重一些。
病患入城,一共七十二人,余下的病患家人都住到了帷帐里去,这边刚安置妥当,外面就一阵马蹄声,阿香跑过来:“姑娘,好多兵丁骑马进城了。”
“不碍事,咱们做咱们的事情。”许嬷嬷带着阿香和春娘负责这些人的吃喝,方青莳过去按方抓药,还要去看顾着熬药的炉子,方静安挨个给诊脉开药,段成德这些人负责劈柴、提水和熬药,寿安堂里忙的不可开交。不过这些人喝过了药后,几个人也能歇一会儿,趁这个机会赶紧吃饭,也要给这些病患吃好喝好。
此时的清河府衙门,百姓自发的站成一排,成了人墙,周玉儒从马车上往外看了眼,险些没气个倒仰儿!
抢了泾河府的粮食收买人心!要不是杀人的事情不能明着来,自己都不用别人动手,必须亲自送曹志荣去见阎王!也唯有如此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曹志荣从衙门里走出来,未穿官服,未戴乌纱,满脸感动的冲百姓们抱拳,一迭声的说道:“父老乡亲们,快回家去,周大人是来拜访的,无碍,无碍。”
“曹大人!我们才不信这个狗贼!娘们唧唧的耍后宅的那些手段,亏他还是朝廷命官,谁家登门拜访带兵马来的?”有人怒气冲冲的说。
众人立刻附和,本来清河府太平着呢,还不是这狗东西派人挑拨离间,险些酿成大祸嘛!
“曹大人放心!开仓放粮是您爱民如子,不忍百姓受苦,别说来了个狗贼,就是朝廷问罪,我们清河府的百姓上万民书到金銮殿,也护着您!”有人高喊。
曹志荣感动的哟。
周玉儒气得哟,瞅瞅吧!百姓是什么?有奶便是娘罢了!
若是自己手里有大把的粮食,难道不会他曹志荣这一套吗?
我呸!自己是真小人咋了?总比曹志荣这个伪君子是要更光明磊落!
心里正骂着,曹志荣已经到了马车前。
“周大人,都到了家门口,曹某亲自来迎接了,还不下车是路上颠簸,太累了吗?”曹志荣抱拳拱手,说道。
不等周玉儒说话,百姓里立刻有人又说:“端个屁架子!在我们清河府的地盘还摆起谱儿来了!”
周玉儒咬牙切齿的掀开帘子下车,看着曹志荣,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慷他人之慨,曹大人可是得了民心呢,本官是不是要说一句恭喜?”
曹志荣笑了:“周大人,言而有信为君子,出尔反尔真小人,曹某先礼后兵罢了,请。”
“哼!”周玉儒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进了衙门。
曹志荣再次冲百姓抱拳:“诸位乡亲,这里无事,咱们寿安堂里最忙。若是能过去帮忙的话,志荣感激不尽。”
“曹大人让做啥就做啥,我们去帮忙。”有人带头,这些人呼啦啦的走了。
此时,呀门外被上千泾河府的府兵围住了,这架势确实不小。
周玉儒刚坐下,曹志荣才进门,不给周玉儒说话的机会,率先开口:“有人要卖粮给周大人,周大人也别跟我吹胡子瞪眼睛。如今清河府粮库一粒米也没有,账目上一文钱也拿不出来了,真要跟我没完没了也不碍事,我一个光脚的,可不怕周大人穿鞋的人呢。”
啪!周玉儒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盏都跳起来了,骨碌碌滚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曹志荣!你真不是个人!”
“周大人,派人到我清河府挑拨是非的人是你,派人找我商量两府联手攻打青瓦寨的是你。如今亲自登门拍桌砸盏的还是你,到底咱们两个谁更不是人呢?别忘了,论品阶,你我同级,就算是到了御前,周大人也高不出我一分一毫来。”曹志荣坐下来,扫了眼摔碎了的茶盏,冷哼:“你若不在背后兴风作浪,我何须开仓放粮破局?说到底啊,周大人是专门管别人家里的杂事,自己门里一锅粥也视而不见呢。”
周玉儒:“……”
曹志荣冷哼一声,看着周玉儒:“周大人年长我许多,人啊,不服老不行。”
“你!你!气煞我也!牙尖嘴利的小人!”周玉儒浑身都颤抖起来。
曹志荣噗嗤笑了:“周大人息怒,你要是气死在这里,我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再说了,你想破局,我有破局的法子,你还跟我如此蛮横,不合适吧?”
“你就不怕我……”周玉儒瞬间憋了回去,险些没说出晋王来。
曹志荣打量着周玉儒:“若是您的贵人真出手,周大人还用到我清河府走这一趟?如今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能谈就坐下来好好谈吧,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除非周大人破罐子破摔,根本就不想破局。”
周玉儒看着曹志荣,缓缓地吸了口气,说道:“你这人,还真难斗!”
第7章 送保命符,辞别
曹志荣长叹一声:“你我同殿称臣,又相邻为官,本该互相照拂才是,周大人,为今之计朝廷迟迟没消息,他们远在京城,又怎么知道咱们这些地方父母官的苦楚呢?”
“我说不过你!”周玉儒翻了一眼曹志荣,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
曹志荣清了清嗓子,吩咐下人奉茶。
下人奉茶后,把摔碎的茶盏收拾了。
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后,曹志荣说:“要粮不难,不过价格昂贵,周大人,非但是您,就是我也一个子儿不少花,可现在粮是什么?是命,是民心,我门口的那些百姓就是例子。”
“现在还能拿出来粮食,什么人?”周玉儒狐疑的看着曹志荣。
曹志荣叹了口气:“说出来周大人可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