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和都没在意,往前走了几步被人一把抓住了衣袖,吓得他一哆嗦,回头看到李香翠的时候,愣住了。
“是我啊,二哥,我是香翠啊。”李香翠拨开了乱糟糟的头发,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李景和拉着她到人少的地方,冷声:“你咋来的?”
“泾河府不能待了,阿姐怀了老爷的孩子,老夫人要去母留子,还想让我也给老爷当妾,二哥,我是没办法了,我不想死啊。”李香翠哭着说。
李景和压低声音:“跟我来。”
从后门进了香铺后院,进屋让李香翠坐下,问:“你怎么知道我在京城?”
李香翠就把方青莳兄妹俩把买卖做到了清河府,又给百姓治病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景和气得一拍桌子:“放屁!我拿了她的粮食?天地良心!她还说什么了?”
“还说对得起咱们李家了,如今李家跟她没关系,二哥,方家过的富贵了,腰杆儿都硬气了呢。”李香翠抹了一把眼泪:“我知道她不会管我死活了,回去一想也就只能来找二哥了,二哥,我不白吃白喝,你看。”
说着,李香翠从衣服里掏出来个包袱打开,一些个金银首饰和散碎银子摆在李景和面前。
李景和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李香翠:“哪儿来的?”
“我临走的时候把老夫人的钱匣子撬了,不敢拿多,只拿了一些碎银子,再就是这些首饰了。”李香翠说:“二哥,我们都回不去了,你在这里给我找个营生成不?”
李景和看着桌子上的这些东西,他如今在铺子里当了掌柜的,一个月也就五两银子,眼前这些还可值不少钱呢。
“二哥,只要我能站稳脚儿,这些都是你的行不?”李香翠说。
李景和顿时眉开眼笑的把东西收起来:“既然你来京城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大哥没死。”
“啥?”李香翠如遭雷击的看着李景和。
李景和说:“大哥不单单活着,还是王府的郡马爷,娶了郡主呢。既然你来了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大哥过来,让大哥帮你想个法子吧。”
李香翠坐在椅子上,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李景和的衣袖:“那大哥啥时候来啊?我是不是不用给人家做奴婢了?是官小姐了吧?”
“你这一身臭烘烘的,先去洗干净了再说。”李景和推开李香翠。
第章 人去楼空
李香翠一迭声的答应着,跑出去看了一圈找到了水井,提水去灶房,烧水的工夫找到了沐浴的房间,心里头还沾沾自喜。幸亏在大户人家做工,这点儿事根本难不住她。
就在她沐浴的时候,李景瑞下衙路过这里,进来查看。
“大哥!香翠找来了。”李景和见面就说。
李景瑞冷声:“打发回去,别添乱。”
“大哥?”李香翠刚进门,正好听到了这句话,试探着叫了一声。
李景瑞深吸一口气回头,就见李香翠红着眼眶过来,乖顺的跪在了地上:“亏你找到这里来了,都是一奶同胞,起来吧。”
“是。”李香翠起身退后到旁边,低着头捏着衣襟。
李景瑞眉头拧成了疙瘩:“让你到郡主身边伺候,不能让她知道咱们是兄妹,做得到吗?”
李香翠赶紧点头:“能,能,郡马爷放心,奴婢之前在曹府是伺候老夫人的,规矩都懂。”
“行。”李景瑞如此这般的叮嘱了一番,让李香翠自己琢磨,能进府里就留下来,若是进不去的话再另想办法。
李香翠这会儿都感觉像是做梦一般,只是心里有点儿不满意,明明大哥成了贵人,可自己还是要当奴才,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又没有旁的路可走。
李景瑞看过了账目,让李景和把这些银子都存到钱庄里去,查看了库房里的香料后,把李香翠叫到了跟前:“方家的香料买卖做的如何?”
“可厉害了呢,我来的时候方静安救了老夫人,方青莳巴结上了曹夫人,只是方家不肯管我们。”李香翠把清河府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试探着问了句:“郡马爷,阿姐那边真要是去母留子了,咋办啊?”
李景瑞打量着李香翠,别的不说,在曹府确实学了不少规矩,人也算机灵。至于李香芝会不会被曹家去母留子,自己管得着吗?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没有一个能接近方家是拿到香谱的人!
“不用你管。”李景瑞起身离开,他想要再从方家进香料,别人是不行了,只能去找冯忠。
等他来到冯忠家门口,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暗暗的磨了磨牙,桃红太不识抬举了,自己本想着收了她,跟着自己难道不比当个奴才强?偏偏还跟自己上演了一出誓死不从的戏码。要不是郡主对自己言听计从,坏事都得坏在桃红这不识抬举上。
回去的路上李景瑞总觉得不对劲儿,没有了冯忠谁能跟方家再接上头儿?这个时候李家人出面不合适,看来还得找个能干的人才行。
刚到府里就见到了王爷伺候的亲随,见亲随走到自己面前,李景瑞先停下来,十分随和微微颔首,晋王身边有两个亲随,是打小就跟在晋王身边的。一个叫元良,一个叫文升,迎面碰上的是元良。对于王府里的人,李景瑞是一点不含糊的仔细留心着呢,这元良在王爷身边主管账目,是个比王府总管都更有权力的人。
“郡马爷,王爷请你过去书房。”元良非常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景瑞出声:“有劳良叔了。”
这一声良叔入耳,元良忍不住看了李景瑞两眼,没做声的在前头引路。
晋王依旧是在看话本子,李景瑞进来恭敬的行礼问安。自从上次来过一次被敲打后,李景瑞是再也没往晋王身边靠,这次比上次好了很多,晋王见李景瑞行礼,放下了话本子说了句:“坐吧。”
“是。”李景瑞恭敬的坐在椅子上,这京城冬日里冷得很,书房屋子里连一个炭炉都没有。
晋王抄袖,淡淡的问道:“如今工部如何了啊?”
“回父王,打从尚书回来后,就在商量着如何筑堤,户部尚书也来过几次,百姓受灾严重,又有时疫肆虐,伤了不少人命。”李景瑞说。
晋王挑眉:“朝廷不是已经赈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