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一般只会在落暝宫用膳,偶尔去后妃那儿,鲜少来她这儿。
不过转念一想今日御花园的事,便又明白了。
“那感情好,父来了,用度便能让御膳房从父那儿扣,不扣咱们宫里的。”叶瑾诺笑眯眯应了,色不见一丝慌张。
倒是唐弈有些担忧她:“殿下,陛下可是要来兴师问罪了?”
到底也是宠妃,叶瑾诺今日给的下马威,差点给宠妃劈成焦尸了。
“问,也不是问本宫的罪,本宫如今身娇体弱,能有什么罪?”叶瑾诺轻哼一声,并不放在心上。
见她一点不着急,唐弈也只能按下心绪。
天色渐沉,玄湛要来,唐弈不能上桌,便回了偏殿休息。
叶瑾诺不紧不慢更衣,听见外边聂荣通传,才由苏宛搀着去接驾。
才弯了膝盖,便被一道力拦住,“身娇体弱,就老实坐着,跪了疼了,又来我面前哭哭啼啼。”
玄湛不爱哄她。
就是太疼她宠她,拿着掉金豆子的小女儿,实在没有办法。
叶瑾诺顺从站稳,盈盈笑着挽住玄湛的手臂,甜甜唤道:“爹爹。”
聂荣一听,拽着苏宛就跑。
主子不喊父,那是主子的殊荣,不是他们能听的。
“娇气。”玄湛冷哼一声,倒是也没甩开叶瑾诺。
桌边坐下,伸手探她经脉,才满意颔首,“倒是听话,好了不少。”
父不提今日事,叶瑾诺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她乖觉点头,又眨巴眨巴眼睛,“瑾儿心口疼。”
这几日偶尔夜里会疼,但不算厉害,她也就没跟侍女和唐弈说。
只是想了又想,还是要跟父说才行。
“旧伤未愈,自然会疼。”玄湛只这样答了,并不多说。
那就是还不能告诉她。
叶瑾诺了然,也不多问,又道:“爹爹,瑾儿日子过得无聊。”
玄湛被她说得皱眉,“我瞧你谈情说爱正是兴头上。”
叶瑾诺:……
“哪、哪儿有……”叶瑾诺底气不足,忽地又背后一凉,大惊失色:“难不成墨熙当真是瑾儿良缘?”
父不爱与她开玩笑。
若是父说她在谈情说爱,那就真是在谈情说爱。
可这四个字,怎么想也只能放在正缘身上。
她的正缘怎么会是她的炉鼎?!
“唐墨熙性子与你互补,他清廉克己,谦逊有礼,是有君子之相,有何不可?”玄湛反问一句。
叶瑾诺怔住。
好似……言之有理。
她身为镇国公主,享无上殊荣,来日若是成亲,嫁谁都算下嫁。
一品权臣还是九品芝麻官,那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既然都算下嫁,那定然是寻个品行端正,相貌堂堂,又不会惹她厌烦的。
叶瑾诺眸光呆滞,思来想去,好似唐弈这人,她当真挑不出毛病。
“可他是个木头脑袋啊……”叶瑾诺哭丧着脸,“料想瑾儿是要被木头脑袋气死的。”
玄湛:……
造物主被她气笑:“改日给你寻个油嘴滑舌的?”
“那还是要木头吧……”叶瑾诺嘴巴一扁,又要开始挂秤砣。
玄湛摇了摇头,小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脑子里想一出是一出。
见叶瑾诺身子在渐渐康复,玄湛也算放心,用过晚膳便离开了凤华宫。
叶瑾诺还陷在唐弈就是她正缘这事里。
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思来想去,把唐弈唤来跟前,拧着眉仔细打量他。
青年生得俊,眉宇间都见得温文尔雅,身段也是没得挑,在书生里算上佳的。
至于品行,她了解得不算多,只知他对自己是真挚的,甚至真挚得有些转不过弯来。
叶瑾诺看了好一会儿,终究是往美人榻上一瘫,长叹一声:“罢了,罢了。”
唐弈有些莫名其妙,试探问道:“殿下?”
“无妨。”叶瑾诺有气无力答了,又唤苏宛:“去取一壶酒来,本宫想小酌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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