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伤她!”冯观为了护着姜云初,徒手?握住刀身。
割裂的伤口不?断地渗出血,大红的袍子已被鲜血湿了一大半,看上去分外瘆人。
尽管被伤得?凄惨,但他依旧吃力抬起一只手?,触碰她的泪水,疲倦却温柔地安抚:“别怕,有我,无人能?伤你。”
言毕,他终因?伤势过重,倒在地。
“少游!”王振丢下剑,紧张地扶着他。
这一幕却深深地刺痛了姜云初,使得?她更加坚信襄王是被这两人合谋害死的。
她冷眼看着奄奄一息的冯观,似哭似笑怪声道:“冯少游,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说罢,将手?中盖头扔到冯观身上,决然离去。
冯观紧攥着手?中盖头,一时没撑住,晕了过去。
“少游!”王振急叫一声,怎容许伤害冯观的女人潇洒离去,厉声下令,“抓住她!”
驸马府的侍卫为难地看向甘十九,甘十九摇了摇头,因?而?,上前捉拿姜云初的皆是东厂番子。
甘十九见势不?妙,正要带人去护着少夫人,此时,一批秘人从?天而?降,以迅雷之势,诡异的身法,顷刻间将人带走。
冯茹兰见王振还想开口,一巴掌拍向他的头:“你还有完没完啊,赶紧叫御医来救我儿子啊!”
“哦!哦!”事关冯观的命,王振不?敢大意,赶紧命手?下将京中医术最好的几名?御医全部扛过来。
甘十九仰望着苍穹,心里暗自惊叹:看来我家?大人追妻之路很漫长啊!
郊外树林,白日熠熠,照在少年?与少女的身上,不?远处山泉叮咚,日光反衬着溪水,一片土地明亮如洗。
姜云初脸色苍白地靠着一棵树木,牙齿在发颤,恐惧与悲伤如山般压倒了她。
她抬起泪眼看少年?,失声痛哭:“兄长,我恨他!我恨他!”
姜雨霖正拿着帕子一点点把?她脸上的泪擦干,闻得?此言,手?上的动作停顿。
他从?未见妹妹如此恨过一个人,这次的哭泣与年?幼时趴在他背上委屈哭泣不?同,夹杂着成年?人的爱恨。
意识到这点,柔软的心仿佛也被那匕首刺穿了,他紧握着帕子,一言不?发。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姜云初头靠在兄长的怀里,苍白的脸在日光下显得?痛苦不?堪,喑哑的语调流淌在空中。
姜雨霖抚着她的脸颊,感觉柔软,却冰冷。
一开口,却察觉满嘴子酸楚:“笙笙,我们离开这里吧。”
“不?,我不?要离开,我要报仇!”
忆起冯观的欺骗,生?父的惨死,姜云初痛苦地摇头。
姜雨霖默不?作声,凝着溪水静静流淌,暗暗攥紧了拳:“好,兄长帮你。”
言毕,他将人打晕,踏着一寸寸噬心的痛苦,重回噩梦般令人生?怯的京师。
第5章 [vp]
冯府举办喜事差点变白事, 冯府上下乱作一团,冯家的人心里念着冯观的伤势,无心理会?其?他。
甘十九将受惊的宾客送走后, 与众人守在房门外?。
冯家大姐冯沁茹抱着婴儿哀叹:“好好的拜堂成亲, 怎么就变成要人命呢?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其?夫君蔺相君搂着她的肩,给予无言的安抚。
冯世均早在儿子被捅伤的那?一刻对姜云初心生不满,振振有词地言道:“依我看, 姜家这女儿就是少游命里的克星,娶不得!以后, 我绝不让这女人接近我家少游!”
冯小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提出:“阿爹,这桩亲事是皇上御赐的,如今弄成这般,会?不会?被问?罪?”
冯世均闻言, 怒容满面:“要问?罪也要问?姜云初的罪,不成亲还杀人,我一定去皇上那?里告她!”
马茹兰用力推了他一把,怒斥道:“告什么告?定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做了大错事, 才会?让公主这般失常,明日你得跟我到公主府登门道歉,替这兔崽子求得公主的原谅。”
冯世均不可置信地瞪眼, 欲想开口反驳, 却见三名?御医已?开门出来, 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张御医, 我儿子怎样了?”
张御医擦了一把汗水, 道:“人是救回来了,真是凶险啊!幸亏指挥使大人的身子硬朗, 换做常人,恐怕人就魂骨西天了。”
众人松了口气,冯世均趁势叉着腰,硬气地回应马茹兰方才所言:“听?到没有?那?个女人对我儿子这么狠心,你还要我登门道歉?我疯了才去。”
马茹兰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没正常过。”
言毕,她命下人将三名?御医送走,自己率先入内。
屋内还维持着新?房的布置,红鸾幔帐,大红花烛燃烧得旺盛,众人入内,却感?受不到一丝喜庆,反而觉得整个屋子红得刺眼。
冯观依旧昏迷未醒,冯世均走到床榻前,摇头叹息:“儿呀,爹挑媳妇的眼光这么好,你怎么就一点都继承不到呢!”
马茹兰一把将人拉开,凑过去温声道:“儿呀,别听?你爹瞎说,你挑的媳妇很好,你赶紧好起来把人哄回来吧!”
冯沁茹将婴儿递给夫君蔺相君抱着,走到床榻前看了弟弟两眼,轻叹:“弟弟,从前那?些克妻克子的传言吓得没有姑娘敢嫁给你,如今遇到个肯嫁给你的,你切莫轻易放手,留着命把误会?解除就好了。”
冯小妹从未见大哥如此脆弱不堪,捂着眼轻叹:“哎,大哥真命苦,没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