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初闻言,觉得老者身上似乎有种世外高人的气息,恭敬地向其行了个礼,道:“但愿老翁早日心想事成。”
老者笑了笑,问她:“小娘子这是打哪里来?”
姜云初愉悦地笑道:“我从南陵城来,正与家人到这里游玩呢,只是我贪玩了些,独自走到这里来。”
老者站起身来,轻轻笑了一声:“那……小娘子就不怕遇到坏人吗?”
姜云初扬了扬眉,笑得比那夕阳还美上几分:“我喜欢惩奸除恶。”
此时,有人撑着竹排前来接老者,老者收拾渔具,向她拜别:“老夫等的人终于来了,天色渐晚,小娘子还是赶紧回家人身边吧。”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老者瞧见来人俊美非凡,看着自己面露警惕,遂别有深意地笑道:“看来,你的心上人恰好也来接你,我们后会有期。”
姜云初向老者行了拜别之礼,忽然间,树林另一头竟然传来奔驰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她猛然抬头,只见夕阳斜照的林子尽头,奔来一匹黑马,那马上的人,长相风流,英姿勃发。
夕阳笼着那人,犹如一团炙热的火,狠狠撞进她的心胸。
此人的风华真是堪称绝色,居然是她的夫君!真有些不可思议。
她在夕阳下向他展颜一笑:“夫君,您怎么会找到此处?”
这一笑直接将冯观的魂儿给勾去了。冯观翻身下马,跑至姜云初面前,刻意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心有灵犀!”
绯红从脸上蔓延至全身,姜云初觉得全身上下烫到颤栗,心跳更是不受控制地跳动。
冯观愣愣地看着她的侧颜,将人拉近自己身边,轻声道:“其实我是怕把你弄丢了,一路跟过来的!”
姜云初愕然了一下,不知如何回应,赶出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以示回应。
冯观抬手挡住她那双仿佛会勾人魂魄的眸子,嘴角偷偷扬起:“笙笙你此刻别笑!再笑我就要在这儿亲你了。”
姜云初面上一热,羞恼地甩开他的手,绕过他往里走:“快、快回去吧!”
冯观脸上笑意更甚,跟上去再次牵住她的手,盯着她绯红的耳朵,低声道:“嗯,回去再亲你!”
姜云初脚步一顿,转身狠狠地瞪着他:“你再这样说话,我就要生气了。”
冯观伸手揽过她的头,在她气鼓鼓的脸上亲了一下:“生气了更想亲你!”
姜云初觉得他太轻浮了,气得直跺脚:“我回去了!”
“别生气别生气!”冯观立马将人拉住,讨好道,“别生气,我错了,向你道歉,再也不说了!”
姜云初偏过头,不肯看他。其实她也没多生气,只是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便下意识躲开。
冯观见她心存疑惑,贴上去,将人拢在怀中,嘟囔道:“你以前分明……喜欢我这样的,现在如此嫌弃,真叫我伤心?”
姜云初抬手去推他,无奈被箍住了胳膊使不上劲,又气得不行,便一口咬上对方的脖子。
“嘶——”冯观吃痛求饶,“轻点儿,笙笙。”
姜云初听着不对味,一把推开人。
冯观伸手摸了摸脖子,叹道:“这可怎么办?肯定得留个印子!旁人见了,还当我去哪里寻花问柳了呢!”
姜云初闻言,羞得脸颊发烫:“你这人,怎的如此不要脸。”
冯观嗤了一声,笑得意味不明:“我要脸的时候,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没发现吗?”
姜云初回想了一圈,似乎还真是。不知为何,她总是下意识地忽略这人的存在,只有当这人死缠烂打不要脸时,才会去理他。
她怀疑地看向冯观,问:“老实说,我们为何会成亲?爹娘说我们两情相悦,可我感受不到对你一丝的喜欢。”
冯观垂眸,沉默了许久方抬头看她,可怜兮兮道:“你说得对,是我一厢情愿,只有我喜欢你,你问我从何时开始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为何喜欢你。反正我就是好喜欢你。”
面对他的认真与凄楚,姜云初一愣,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可能你于我而言,是不寻常的。”冯观又道,“哪怕你不喜欢我,如今更是遗忘了我,拿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对我,但你对我而言,依旧是藏在心间的梦,藏在心头的不寻常。”
他眼眶一热,立刻抬手捂住了眼睛,在晚风中显得十分悲凉。
姜云初看到如此可怜的男人,心里产生的负罪感,总觉得只是负了这个男子。
这般深情的夫君,不应该被辜负的吧?
她如此想着,将冯观捂脸的两只手抓下来,郑重道:“放心,夫君,我应该不会不喜欢你的。”
冯观激动抬眸,让彼此的视线对上:“娘子,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
姜云初不愿辜负这个男人,低下头,眼睫如蝶翅般快速颤动,几不可闻地吐出一个软糯的字:
“嗯。”
闻言,冯观情难自禁,抬起她的脸,吻住怀中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姜云初受气鼓动,跟随着熟悉的感觉,与他相拥。
至此,他们彼此心意相通,心里甜蜜十分,对往后的夫妻生活充满了期待。
然而,今夜还如胶似漆,翌日醒来时,由于姜云初遗忘了冯观,瞧见自己与他同床而眠,便认定他是欺薄自己的登徒子,一脚将人踢下去,提剑便要杀了他,弄得冯家上下乱成一团。
挨了一身揍的冯观秉着永不言败的精,决定再接再厉,誓要让爱妻再爱自己一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