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里的书丢在桌子上,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表情惊恐。“拿开!这是什么脏东西!”
沈知意:“……”
沈知意朝她积极推销自己心爱的教材,“这可是我根据你的基础精挑细选的,你看你最近心不在焉的,正是需要学习的好时候。”
姜雁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虽然很想接受她的好意,但看着那一堆比山还要高的教材,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
她把那堆教材往沈知意旁边推了推,“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玩意我是真的不会。”
被拒绝的沈知意很是郁闷,那堆买的教材放学的时候又被她抱了回去。
宋时樾看见她抱着教材就知道她被拒绝了。
少年的眼里闪过笑意,走过去把她手里的教材接过来,“看来某些人的‘好意’并没有被送出去。”
沈知意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她为什么不要啊?多好的教材,有了它,她的学习肯定能更上一步的。”
宋时樾颀长的身躯走在她前面,声音混在风声里有些模糊。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当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拥有别人奋斗一辈子也打拼不了的东西时,学习好像也就没有那么重要。
将近十月的天格外的反复无常,说变脸就变脸,刚刚还烈日当空,这回上面就已经布满了乌云,黑压压的一层。
狂风卷起少女的刘海,校服被吹得鼓了起来。沈知意跟上宋时樾的脚步,仰着头看天,“不会要下暴雨吧?”
宋时樾也看了看天空,乌云越积越厚,隐隐约约的还传来雷声,周围行人匆匆,风裹挟着沙尘朝他们两人迎面扑来。
他把沈知意拉在自己身后,挡住迎面而来的风沙,把资料递给沈知意,翻身上了自行车。
“上来。”
沈知意抱着资料连忙坐上他的后座。还好她今天偷懒没自己骑自行车,不然以她的技术,回到家不知道要多久。
在两人回到小区的时候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沈知意跑回家,发现她爸妈都没在家,她风风火火的去阳台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
结果看见了同样在阳台收衣服的宋时樾。少年的发梢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外套被他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站在阳台上,身形清瘦,眉目如画。
不像沈知意要用晾衣杆才能拿到衣服,他很高,稍微垫一垫脚,伸出手就能轻而易举的碰到衣架。
沈知意看着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少年骑着自行车带着她狂奔的样子。风把少年的外套吹得往后翩飞,乌云一点一点的朝他们头顶压过来,街道上空荡荡的,她不动声色的抱紧他的腰,浅浅的薄荷味道飘散在她鼻尖。
四周寂静空荡,他仿佛成了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在她的记忆里,少年一向都是优雅又从容的,很少见他这么狼狈。
到家的时候沈知意清清爽爽,倒是宋时樾的脸上挂上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撩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脸上带上了一抹潮红,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沈知意抽回思绪,拿着衣服的手紧了紧,在轰隆的雷声中,透过衣物看着对面的少年,心跳变得有些快。
她想,宋时樾这么狼狈的样子好像只有她见过。
那是……
只有她才能见到的样子。
哗——
大雨倾盆而下,在潮湿的空气里,少女的心悬浮在半空,一时间竟找不到落脚的地点。
这场雨来得凶猛又长久,七点不到,外面天就已经黑了。沈知意坐在卧室写作业,听着外边传来的几声闷雷,在草稿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公式,最后心烦意乱的把笔丢在桌子上。
她给柳梅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又转手给沈玉山打,在打了三四次后终于有人接了。
是柳梅接的电话,她的声音有些哑,像是极力在压制什么,缓了好久才慢慢的开口。
“岁岁,怎么了?”
沈知意拿着手机听着她有些颤抖的语气,没有来的有些心慌,“妈,你在哪里?我爸呢?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柳梅在电话那头勉强笑了笑,“我们没事,在路上遇见一个老人被车撞了,我和你爸爸把人送到医院,刚刚医院太吵了,没听见手机响。”
沈知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严重吗?你们没事吧?”
“没事……”柳梅安慰她,“我和你爸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在家乖乖的,冰箱里有中午吃剩的饭菜,自己热热就可以吃,不用等我们。”
外面的雨越下雨大,狂风把雨卷进小阳台,外面的盆栽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的。
沈知意从抽屉里找到雨伞,出门把盆栽抱回来。
雨太大了,哪怕她打着伞,一出去瞬间就被淋湿了。她一只手笨拙的抱着花盆,另一只手艰难的撑着伞,明明是和时间赛跑的时刻,她却鬼使差的朝宋时樾所在的阳台上望去。
阳台上面空荡荡的,任由雨水灌进去。宋时樾没有开灯,黑压压的一片,看得她没由来的心慌。
等她把盆栽都抱进屋子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被雨淋湿了。
她拧了把衣服上的水,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筋,拿出手机给宋时樾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冰冷的机械声在她耳边响起,沈知意挂断电话,犹豫着要不要给宋时樾交个电话费。最后,她有些丧气的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转身去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