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能移魂的禁术!
一旦被划下这种印记的手握住,二者的血液相合,也就意味着,移魂开始了。
眼下他们两人都受了伤,身上到处都是血。
戊疏覆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沉入到了一片深渊当中!
泪水从戊疏覆的脸上滑落,沾上了脸上的血,血泪滴落在了戊衡达的脸上。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待那些被戊疏覆身上爆发的灵力震开的修士们,从地上爬起来,再次举着灵器围聚过来时,就看到,上一刻还在抱着自己兄长那将死的身体哭泣的戊疏覆,下一刻,就放下了那具身体,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随意地甩了甩手上沾着的血,抬起手来,抹开从眼中滑落的,还没有流干的泪,脸上扬起了一个笑:“虽然阵法没能刻成,但至少,身体总算是换好了,一个不会受到残存的妖血克制的身体,哈哈哈……”
周旁的修士们并不明白眼前这“戊疏覆”在笑什么,还以为他是因为戊衡达死了,就疯了。
抱着斩草除根地念头,他们还是冲了上去,想要一气解决了他。
可“戊疏覆”却突然抬起手,掌心里凝聚起一团灵光,狠狠地拍向地面!
下一刻一道绿色的光芒突然自下方浮现出来。
周围的修士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一个只有一人宽大的传送阵!
这“戊疏覆”竟是要逃!
众人赶紧冲上去!
“戊疏覆”纵身一跃,跳入了那绿色的传送阵……
“嘭!”
“戊疏覆”这一跃,却重重地踩在了实处,那绿色的传送阵明明是亮着的,可他却没法由此穿过去,逃离这里。
“戊疏覆”:“……”
也就是这么一耽搁,周围的修士们已经冲到了“戊疏覆”面前,手中的灵剑齐齐送入了他的身体里!
灵剑里蕴含的灵力骤然在“戊疏覆”的身体里震开,瞬间将他的五脏六腑都轰成了碎末!
此时戊衡达已经用禁术和戊疏覆交换了魂魄,原想着能趁着这个微妙的时机,通过那个传送阵逃离这里。
这传送阵是他的第二手准备,能将他传送到这个秘境之外,离开这个地方,只不过这种传送阵的穿行条件非常苛刻,首要一点,就是不能沾染一点妖血,而且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使用了一次就会废掉,一旦此阵开启,若是不能在数息之内站在阵法上,阵法就会很快失效,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它的光芒会黯淡下去。
眼看着脚下的绿光渐渐消失,戊衡达眼中闪过了迷茫。
他低下头,看着那些从这个身体里涌出的血,直至瞳孔放大,还没完全干涩的眼眸里,映出了倒在他身下,那目前装着戊疏覆的魂魄的身体。
戊衡达很想问他一句:“为何会如此?”
可戊疏覆显然已经不可能再回答他了。
他机关算尽,就连失败之后的后路都算得清清楚楚,却没算到自己会败在这新得的身体上,甚至在断气的前一刻,都没能得到一个答案。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戊衡达和戊疏覆已死!”
这句话很快在场上传开了,还在负隅顽抗的戊氏修士们一听家主没了,连忙循声看向那处,确认真是如此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斗志,逃的逃,散的散,慌不择路。
穷寇莫追的道理谁都懂,可是,一想到这些戊氏族人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就要将所有人当成邪阵的祭品,很多修士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纷纷去追杀!
打斗之声依然没有停止!
不过对于通天树来说,戊衡达死了,阵法也被毁了,危机便算是解除了。
严靳昶之前在将大家牵引出幻境的时候,就顺便将通天树说的那些话告知了大家。
得知通天树已经立下了誓言,明显比戊衡达更可信,修士们便暂时选择相信,杀戊衡达时也杀得干脆利落。
眼下戊衡达已死,严靳昶再次催促通天树灵,通天树灵便从树根底下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严靳昶面前。
这是一块约莫有手臂一般宽,有张开的双臂一般长的,金红色的,中间有一片凹陷的厚重石板。
通天树灵:“这方石琴原本应该是由你们自己去这灵山里面寻找的,现在我直接替你们从灵山里面拿出来了,将我种在这秘境当中的仙君告诉我,外界的人若想打开这秘境,需要在博卷宫顶层的暗室诵读琴谱,可若是想从秘境里面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就需要照着那琴谱抚琴。”
严靳昶:“……”你管这光秃秃的,空无一物的石板叫琴?
严靳昶:“你该不会是在耍我?”
通天树灵:“当然不是!我都发过誓了!”
严靳昶只好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锤子:“只要能让这石头发出声音,就可以了吧?”
通天树灵看到他手中的锤子,差点没气晕过去:“当然不是!要捻,要拨,要奏乐,不是捶!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抚琴!”
严靳昶伸手在石板上抚过,只摸得到一片光滑的石头:“这石头上连一根弦都没有!拨什么?”
通天树灵:“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用过它,我只知道那位将我种在这里的仙君,在没有离开这里之前,就经常在树下,用这石琴弹奏的,琴不都是这般模样吗?你们找个会弹琴之人,在这上面拨弄两下,不就可以了吗?”
严靳昶:“……”让一块石板发出声音,靠捶子捶或许更快。
“靳昶!”安韶从远处飞来:“我跟你说,我刚才闻到戊疏覆的血里,竟然也混有妖血之气!”
安韶在半空中就收起了灵剑,从上方跳了下来,“一定是因为他……”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