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久等了。”
忘念愕然道:“你当时,竟在那附近吗?”
封承昱:“此事说来话长,我其实,一直在那附近,只不过被困在了一处地方,一直不得离开,若非我循着了一些纰漏,与外界之人联手,只怕到现在,我都还被困于那处,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
严靳昶不解:“想尽办法,重新打开封剑冢?那封剑冢不是被余骋一剑劈开了地上的裂缝,打破了某种封印,才显露于世间的么?”
封承昱垂眸:“那确实是一场意外,若非余骋那一剑,那封剑台应该会在半月之后,才会显露出来,而到了那时,鬼差们肯定已经将在天阴现世时徘徊在人间的阴鬼们带走,修士们也会在查不到其他异象后,陆续离开,届时,封剑台再现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赶至,我也能在剑冢出现之后,立即登台。”
可谁知,世事难料,余骋那一剑,直接让封剑冢提前现世,而那会儿西冥主的鬼息还在,若是让他们察觉,定会将他带入阴冥。
登台夺剑的修士繁多,也让封承昱有所忌惮,只能先藏于附近等待。
却没想到,这一等,竟又是一次错过。
忘念低垂着头:“少主,抱歉,若是我当时没有离开,而是老实待在那一剑阶,就不会……”
封承昱抬起手,轻放在了忘念的头上,“世间一切,皆有定数,就算你当时没有离开,也会被那些冲上剑台的修士们设法封印并带走的,他们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没有剑主的高阶灵剑,那样一来,我若是想找到你,只怕更是困难了。”
当时闯剑台的修士很多,在远处围观的修士更多,在剑台顶上的剑被拔出,剑台坍塌,设在剑台上的屏障消失之后,很多修士都趁机冲向剑台废墟,搜刮一通,别说是高阶灵剑了,就算是中阶灵剑,都没有放过。
忘念是趁乱飞离了剑台,才免遭于难。
“嗖嗖嗖!”几道根藤突然从斜里蹿出,挡住了能看到那一鬼一灵的间隙,也挡住了一些光,洞窟里越发昏暗。
安韶无奈道:“它可能嫌他们吵。”
严靳昶:“它还能有自己的意识?”
安韶摇头:“不知,我从方才开始,就试图控制它们,可惜事与愿违。”
“嗖!”又有一个根藤飞过来,卷住了严靳昶刚刚抽离出来的手。
不过,和攻击封承昱时不一样的是,这些落在严靳昶身上的根藤,已经收起了尖刺。
严靳昶收回视线,费了一些时间,才从根藤中挣脱出来,因为被根藤缠绕禁锢得太久了,严靳昶的脖子和手脚上都遍布着一道道淤痕,从破损的衣衫处,也能看到他的身上也有不少红红紫紫,在白皙的皮肤上,尤其显眼。
安韶:“……”
严靳昶将衣服往上拉起一些,揉了揉手腕,再看向安韶,就见安韶已经从头红到了脖子根,仿佛下一刻就要冒烟了。
严靳昶心下一紧,足下轻点,落在了安韶身边,按住安韶的脸,先用手背试了一下,又俯下身去,和安韶额头抵着额头,担忧道:“怎地如此之烫?这也是因为到了筑枝期?”
安韶视线落在严靳昶脸上,又滑落到严靳昶的脖子上,支支吾吾:“嗯,嗯啊,是吧。”脸,更红了。
安韶心中忐忑:若是让他知道,我竟觉得他这个样子很……他会不会觉得我有问题?
安韶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很快,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这就明显有些不对劲了。
方才那一瞬间,好似突然挑断了某根弦,又点燃了某处的火引子,轰的一下烧起了一大片。
“还是说……”严靳昶抬起安韶的下巴:“你这是,羞涩?”
“我才没有!”安韶立刻反驳,“我这,就是因为筑枝期到了,才会如此!”
严靳昶指尖摩挲着安韶脸上的那些如同裂开一般的印痕,感受着安韶那烫得过分的体温,也失去了打趣的心思。
安韶是花妖,平日里的体温都比常人低许多,洗浴时只能用冷水,若是稍温一些的浴水,安韶都会觉着不舒服。
现在他的皮肤这般滚烫,着实不太正常。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异样之处,安韶以前脸上也曾出现过裂痕之印,头发也变成了一片雪白,但并不会持续那么多天,也不会释放出那么多的根藤,甚至连他自己,都被根藤给束缚着,动弹不得。
严靳昶从未在任何树上见过这种异象,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指尖轻抚过安韶那红的几欲滴血的脸,安韶难以自控地哆嗦了一下,赶紧道:“靳,靳昶,你能不能,暂时离我远一些,”
严靳昶:“我先帮你调息,你闭上眼,静气凝。”
第35章 筑枝期
严靳昶拿起安韶的手腕,莹绿色的灵光自严靳昶的掌心里浮现出来,缠绕在安韶的手腕上,很快流入安韶的身体里,融入经脉当中。
流转于安韶体内的灵力十分混乱无序,熟悉的风灵力当中混着一股陌生且杂乱的灵息,那股灵息几乎充斥于他的整个身体,严靳昶送入安韶身体里的灵气,甚至都没能进入他的丹田,就被弹震散开。
严靳昶眉头紧蹙,继续尝试将灵力送入安韶体内。
莹绿色的光芒在安韶的身上游走,所到之处,尽是一片清凉。
安韶的身体异常滚烫,像是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灼烧着,他试图动弹,却被那些不受控制的根藤束缚着,就算刚扯断了连接着手脚的根藤,又会有更多的根藤延伸出来,反反复复。
严靳昶半蹲在他身边,覆下身,一边用木灵力给他治疗,一边试探着他的体温。
安韶看着严靳昶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呼吸明显有些急促,于是偏转过头去,“罢了,反正就算放着不管,待筑枝期过去之后,就能恢复了。”
严靳昶见安韶的额头红彤彤,又将灵力汇聚于手中,轻放在了安韶滚烫的额头上。
一片清凉落下,萦绕在头上,安韶顿觉舒服许多,长呼了一口气。
严靳昶轻按住安韶的下颚,将安韶偏转过去的头,扭转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