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么一瞬的耽搁……
“嘭!”
巨兽却并未直接踩压下来,而是一挥利爪,直接将林斓和林斓身边近处的碎石一道拍飞到!
林斓的整张脸和身体,都被拍得扭曲了,丝毫不受控地飞向天空,而那兽爪又趁着他滞空之时,又猛地朝他抓来!
林斓失去了双手,无法掐诀,之前召唤出来的灵兽又被那些黑影凝聚成的尖刺刺毁了,他从方才到现在都忙于奔命,还没能及时召唤出新的灵兽,就被泽寅和严靳昶的剑灵分别削断了两个手臂。
失去召唤兽的召唤师,就像扔开了保命的武器,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看着像球一样被拍来拍去的林斓,刚想抱怨自己险些随着那飞行傀儡一起摔下来的泽寅,瞬间呆滞了——它还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严靳昶。
还有,严靳昶身后的那片黑影,什么啊!
麟风虽然看不到,但他明显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耳,“喂,该不会是……”
忘念严肃道:“嗯。”
安韶看向他们,“靳昶身后那是什么?你们见过?”
忘念:“那是……”
悬在空中的严靳昶,突然瞥了忘念一眼,赤红的眼中转过一丝诡异的光华。
忘念:“没见过。”见过,险些用命换的那种。
安韶:?
林斓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后悔过,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在地宫里等着旭霆宫派其他人过来,将他带出去,而不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败,为了将功补过,为了保全脸面,擅自冲出缙云城的地牢。
当然,真正让他后悔的,是他没有在刺穿忱逢的心脏之后,紧接着抹了忱昭的脖子。
忱昭无论做什么都是个半吊子,术法会念错,手诀会弄错,就连召唤阵图纸都能画错,修为全都是靠吞服丹药,强行堆上去的。
林斓从未见他放在眼里。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在看到忱昭的召唤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召唤出眼前这庞大的巨兽时,林斓心里甚至生出了一股荒谬的念头——忱逢看起来明明很嫌弃忱昭,却一直护着忱昭,到底是因为身为兄长的责任,还是因为,他身为忱家的嫡长子,知道一些忱家的隐秘之事,也知道忱昭的身体里还藏着这一股力量?
“嘭!”
又一击重击落在林斓身上,林斓再一次被巨兽的一掌拍向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还不等林斓从这一阵的剧痛当中缓过来,那巨兽的利爪就再一次抓入深坑当中,将林斓和着砂石泥土一起捞出来,扔向天空,又重重拍下!
而这一次,也不知是严靳昶故意还是无意,直接操控着巨兽,挥爪将林斓拍出老远,在地上接连滚了数十圈,正好砸在了忱昭的身旁不远处。
忱昭只需要一转头,就能看到那倒在深坑之下的,已经通身染血的身影。
若非林斓还试图保命,身上还浮现出了银白色的光芒,都很难认出这人是林斓。
不过此时的忱昭并没有立刻看向自己的仇人,他实在分不出多余的精力了,突然召唤出了巨物的他,只觉得头脑发昏,双眼被血浸染,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也闻不到除了血之外的其他气味,就连触觉,都被一片湿黏代替。
方才的他只不过是想召出灵兽,将站在他面前的林斓赶走,就算赶不走,也最好能挡住林斓一段时间,这样他才能赶紧给忱逢疗伤。
至于他召出了怎样的怪物,而那怪物到底是否受他所控,他根本不在乎,也无心管顾,他只想赶紧治好眼前的人。
可是,不管他如何呼唤,不管他给忱逢的伤口放了多少止血药,给忱逢喂服了多少能保命的丹药,甚至将他之前用灵草灵花换来的疗伤之药,全都一股脑倒入了忱逢的嘴里。
怀中之人慢慢消失的心跳,逐渐冰凉的身体,和散向四周的灵息,种种都在告诉他一个,让他根本无法接受的现实。
那日在缙云城城西的森林里时,忱昭认出了那七零八落的尸体残肢并非他的大哥,又看到地上有忱氏的家袍碎片,心中只有疑虑重重。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相信忱逢会死。
那可是他的大哥啊!是最厉害的人!
可是现在,忱逢就倒在他的怀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不是身形相似的尸体,不是看不到脸的残骸,而是不久之前还温热坚硬的躯体,是还在和他说话的,活生生的人。
忱昭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那倒在坑里的身影。
与此同时,严靳昶再一次扬起手,想要给林斓最后一击。
可是巨兽的爪子才刚刚抬起,缠绕在兽爪上的大量灵气丝却尽数崩断,消散于空气当中!
严靳昶再次试图将丹田里的灵气凝聚成灵气丝,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空空,指尖颤抖不已,竟是半点灵气丝都凝聚不出来了。
不仅是指尖,就连他的手掌,手臂,肩膀,乃至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传向全身,传入骨髓伸出。
只有他才能听到的,从身体里传来的裂帛声,让严靳昶险些痛哼出声。
疾风迅速扫过了严靳昶的周身,严靳昶才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正在极速坠落。
这种失重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严靳昶就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当中,并被对方带着飞向了天空。
严靳昶:“引华……”
安韶:“先别动,你方才消耗了不少灵力吧,要操控那种大家伙,可不是易事,更何况那并非你的傀儡,而是别人的召唤兽。”
失去了严靳昶掌控的巨兽,则直接往下方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