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树枝紧跟过来,将花瓣打散!
散开的花瓣从树枝树叶树根的间隙穿过,并在下方合于一处!
树根在长盒落入洞口前一刻,卷住了长盒,安韶便在这时化作人形,抓住了长盒,劈断了树根,直接以头朝下的姿势倒向下方的洞!
守在洞口下方的严靳昶立刻伸出手,接住了掉下来的安韶。
“嘭!”青琅树妖的脸撞在了上下两层之间的屏障上,吼道:“你给我回来!还没有结束!”
安韶一手搂着严靳昶的脖子,瞪着上方,“确实没有结束,改日再战!”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到了突破的关头了!
青琅树妖:“无赖!”
第7章 匕首
确认那青琅树妖真的下不来之后,安韶才将目光转向了严靳昶,传音道:“你都听到了?”
严靳昶点头。
安韶:“其实,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和我以前调查到的那些,不太一样。”所以,他方才就忍不住听了下去,攻势也不如之前那般猛烈了。
安韶:“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我只记得那场大火,记得那个身影将我点化成人形……”
那会儿的他只不过是一株幼苗,灵智都没有开全,懵懵懂懂的,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记忆都很模糊。
直到那场大火,烧得四周灼热滚烫,周围的水全都沸腾了,濒死的痛苦,激发了他求生的本能,沉入沸水中的幼苗挣扎着摆脱了扎入地底的根,飘到了水面上,顺着风,一点点的游到了岸边。
当然了,对于旁人来说,那就是一个浅坑,可是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就是深潭。
“还真有一株活的。”
脚步声靠近,安韶扬起头,只迷迷糊糊看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黑影。
一道光芒落下,他瞬间感觉到,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变矮,缩小,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他自己变大,长高了。
身边的高大黑影,也没有那么高了。
“已经被烫伤了啊,这脸,完全看不出个模样,怎么没有双腿,是断了吗?”那个人的语气中透着嫌弃,他并不知道安韶在此之前自断了扎入地下的根,才得以从水坑中底下浮上来。
嫌弃归嫌弃,那黑影还是将他提了起来,走了一段路,继续在火海当中搜寻着。
四周的火越来越大,几乎看不到远处的光景,那人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加快脚步,跑了过去,从火中抓出了另一株幼苗。
那株幼苗也很快化作了人形,五官具在,四肢健全,身上也没有烧伤和烫伤。
那人笑出声了,道了一句,“真像。”而后直接一甩手,将安韶扔到了一旁,腾出手把那刚化成人形的幼苗抱了起来。
那人似乎寻到了心仪之物,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看被扔到水坑里的安韶一眼。
身影渐行渐远,同样被点化成人形的幼苗趴在那人肩头,黑黢黢的双眼紧盯着他所在的方向。
他们对视着,直至那人行至远处,火舌阻隔了一切。
那会儿的安韶还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直到后来回忆起来,才意识到,那人只是在择选一株更好的幼苗。
先是在诸多死去的幼苗中,寻到了他,即便心有嫌弃,还是先将他拿了起来,后来再看到更健壮的幼苗,便毫不犹豫地将他抛弃了。
他在火海中挣扎了许久,眼看着就要不行时,一场雨落了下来,他奋力撑起身,饥渴地吸收着落在身上的每一滴水。
大火渐渐熄灭,滚烫的水也渐渐冷了下来。
他走入水中,双腿渐渐长了出来。
再后来,他遇到了从阴冥界赶来的族长。
被带回阴冥界之后,他以人形的模样生活了一段时间,直到那个人留在他身上的力量消失了,他才又变回了幼苗……
安韶垂眸:“我一直有一种感觉,那个将我点化成人的家伙,与我很亲近,这种亲近并非感情,而是,血脉。”
“方才那青琅树妖说,我与那妖修和鬼很像,所以,我很有可能是那花妖的种子。”安韶捂着脑袋,“不行不行,我这完全被青琅树妖绕进去了,总是控制不住的顺着他所说的往下深想,我总觉得他说的才是对的!他说的话好像有毒!”
——我并不是在亲人的期待当中出生的。
青琅树妖说过的一些话,再次浮现在安韶的脑海当中。
期待可以分为很多种,但是被择选的“期待”,绝对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种。
“都过去了。”严靳昶亲了亲他的额头:“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安韶想了想,重重点头,看着严靳昶,“或许,这也是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
无视了在上方骂骂咧咧的青琅树妖,严靳昶和安韶将那木制长盒放在了地上,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安韶:“假如这个试炼塔上的宝物就放在第七层,那就只能是被青琅树妖藏在身体里了,我方才趁他胡言乱语时,用根藤探查了他的全身,发现就这个长盒所在的树根处,气息有那么些许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它。”
青琅树妖:“我才没有胡言乱语,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青琅树妖的脸紧贴在上方的屏障上,从下方看来,就像是一个圆饼。
严靳昶微微眯眼:“全身?”
安韶:“是啊,他说得可太投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将我植体里的刺,往他的植体里一扎,刺上的毒对植妖和对人或兽的效果是不太一样的,人和兽的反应相对来说,会强烈一些,但是对于植妖的植体来说,就等同于人被蚊子叮了一口,在刺入的瞬间,是没有知觉的。”
严靳昶当即给安韶施了一个净身决。
安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