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阴冥界变成如今这般,归根究底,还是那五鬼皇早年种下的因果,又没能妥善解决,明明只要一开始处理好,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严靳昶:“有些地方,每隔几十年上百年,就会改朝换代,被五王共理的阴冥都已经过了上万年了,他们心里滋生一些想法,也很正常,往小了说,这或许是他们修行突破中的一次劫,心劫和身劫并存,往大了说,这便是阴冥的一场劫。”
“咚!”严靳昶一锤子把楔木砸进去,道:“劫后悟本心,劫后获新生,劫后成大道。”
安韶若有所思。
严靳昶很快钉补好了那几间倒塌的房屋。
原本风一吹就吱呀晃动,伸手一推就倒的屋子,总算能稳稳当当的立在院子里。
不过,房子是牢固了,里面的桌椅板凳还是有些脆弱,尤其是安韶屋里那张床,一看就很晃。
这是安韶用自己的根藤盘成的吊床,床头前方由一根长藤从地上盘到上方,再成半圆弧状落下来,撑在床位的旁边的地上。
半弧形的上方落下几根长藤,分别捆住了床头尾处,将它整个吊起来。
该说不说,安韶还挺讲究的,用一块暗红色的厚纱帐,将这吊床整个罩在了里面,纱帐厚得几乎看不清里面放着什么。
撩开纱帐,能看到床上摆了软垫和枕被,看得出安韶这几天都是在这上面睡的。
安韶:“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就在乾坤袋里装一张大床了,我这藤床虽然不至于像那些房屋座椅那般脆弱,但它是真的晃啊,我这些天都睡不好,每日醒来,发现自己都滚到床底下了。”
严靳昶:“……”你哪天不在床底下?哪次不是我把你捞出来拍干净?
严靳昶推了推,发现这床晃归晃,坏是很难坏的,毕竟是用安韶自己的植体盘结出来的,那可是能挡住一些初仙境的仙士攻击的根藤,拿没有附上仙力的剑砍都不会断。
安韶还以为严靳昶会顺手把床给钉牢了,没想到严靳昶在用了一个净身决,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直接躺了上去。
安韶挑眉,“看来你还挺中意这样的床?”
严靳昶摆动身体晃了晃,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评价道:“还不错,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我可先说好,夜里摔下来别怪我。”安韶故意推了一下,根藤再一次晃了起来,带着严靳昶在那摇来摇去。
严靳昶看着安韶,嘴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长:“只有你会翻下去。”
这一话直接挑起了安韶的好胜心,他也立刻翻身上来,故意把床摇得左右摆动,明显是想将严靳昶甩出去。
严靳昶突然抬起脚,伸到安韶的膝盖处,往自己这边一勾!
安韶:!
他原本应该是可以站得住的,可吊床这么一晃,直接把他晃歪向了一旁,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又被严靳昶一把拉回来,翻身一按!
安韶很是不服,顺势缠住严靳昶的脚,按住严靳昶的肩膀,又是一翻身!
于是,一人一妖开始较劲,互相翻来翻去。原本晃起来还没多少声音的吊床,生生被他们摇得吱吱呀呀。
暗红色的纱帐从上方滑落下来,飘落在了床榻上,原本的左右摇晃变成了上下摇晃和前后摇晃。
不知过了多久,安韶终于还是耐不过,落了下风,摊在那一动不动,“行行行,算你厉害。”
严靳昶笑着靠近,在他耳边道:“你还没有摔下去呢。”
安韶:“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严靳昶:“没摔下去,就不算输,胜负未分啊。”
安韶:“……”
安韶转身就往下爬,被严靳昶抓着脚腕拖回来,“你这样不算。”
…………
是夜,静得连虫蚁之声都没有的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窣声。
严靳昶猛地睁开了眼,警惕地看向了房门。
“叩叩叩!”
屋外,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严靳昶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就听到那几声敲门声停下后,便是一道幽幽的声音,“韶公子,您睡了吗?”
严靳昶低头看向安韶,安韶揉了揉眼睛,显然是被吵醒了。
外面似乎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回应,又道:“我是即将和安乙契约的人魂,今夜不请自来,确实有些冒昧,我先在此向道歉,可明日就是面契之日,有些事还是得提前说好,不知韶公子意下如何?”
安韶:“有什么事不能在明日当面说么?非要在今夜?”
人魂:“唉,若非你们族长临时立下规矩,要求需要有三个以上的花妖做见证,才能交换契者,我也不会急着在这个时候叨扰韶公子。”
安韶有些艰难地坐了起来,靠在严靳昶身上,“所以你这是想换契者,需要我给你们做个见证?”
人魂:“正是如此!”
安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若是都谈好了,明日在那里随便找三个花妖,不就可以了么?何须专程来我这里?”
人魂沉默了片刻,才道:“韶公子是不是还不知道,见证者,只能是同为参与魂契仪式的花妖,而且只能做一次?明日若是韶公子给其他花妖和人魂做了见证,就不能再帮助我了。”
安韶:“……这是什么破规矩?”
人魂苦笑:“我们也是担忧明日找到不花妖,才急着现在来寻。”顿了顿,他又道:“具体事宜,我能否进去说?这样喊来喊去的,容易被旁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