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焰灼烧了我们的罪业,说好要带我们走向光明的家伙们,却将我们打入深渊。”
“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助他们镇压异类的牺牲品。”
“在他们所描绘的,极致美好的世界里,并没有我们的身影。”
“不甘心,不甘心!”
“诅咒他们,永生不能得偿所愿!”
幽怨的声音传来,在四周回响着,久久不绝。
逐渐熟悉了这强烈地,黑与白的反差之后,严靳昶终于能看清,一同坠落下来的,还有很多的利器。
是了,这是那些武器们还没有破损,变得锈迹斑斑之前的模样。
它们当中,有些还是当时颇具威名的名刀名剑。
后来随着主人的消失,一同淡出了大家的视野,成了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名器。
一个,两个……
严靳昶飞快地辨认着,细数着,莫名有些激动。
生锈的利器,已经辨不清曾经的模样,但是!若是能看到它坠落的地方,说不定还有微渺的机会,可以在那附近找到!
就在严靳昶迫切于看到那些名器掉落的地方时,上方那极长的裂缝,却在下一刻缩小,像是天空闭上了眼睛,将耀眼的光芒变成一线。
末了,连那一线的光,也彻底消失了。
第42章 故人
与此同时,已经将砍好的一堆夕冥木全都收拢起来,并且又砍了一堆回来的安韶,正一边整理夕冥木,一边死盯着还在下方翻找冥器的严靳昶,嘴里碎碎念,“总有一天要超过你,超过你……”
念了一会儿,又瞪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几个傀儡。
这傀儡是严靳昶留下来,防止安韶往尸海里跳的。
尸海里的怨煞之气太重了,和外面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现在的安韶距离渡劫飞升只差临门一脚,万一安韶陷入那些幻象当中,受了影响,日后渡劫时经历那必不可少的心魔劫,只怕很难安全渡过。
安韶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回事,所以即便知道这几个傀儡并不能制住自己,也没有去强闯。
毕竟,若是他渡劫失败,被心魔劫困住,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气恼。
偏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窣之声。
安韶一惊,立刻站起身,警惕地盯着那个方向。
只见在那些来回飘动的怨灵当中,一个有着完整人形的家伙,朝这边缓步走来。
那人披着一件连帽的黑色外袍,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束袖衫,腰间挂着一把被黑布卷起来的长剑。
黑色的帽檐挡住了那人的半张脸,只能依稀看到青绿色的下半张脸,和深色的薄唇。
薄唇微启,森森尖牙在言语中显露出来,“又来了啊,自不量力的蠢货们,总觉得自己和别的鬼怪不一样,总是对自己的运气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幻想着自己能在这里翻找到高阶冥器,自此一飞冲天。”
安韶微微蹙眉,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身后,抓住了插立在那一处的银色长剑。
这原本是嗣师所契约的剑,只不过在被严靳昶挑飞之后,安韶无意间抓住了它,发现这剑竟然没有排斥自己,还在自己注入灵力的情况下释放了狂风,便一直拿在手中了。
按理说,这是嗣师契约过的剑,嗣师完全有办法强行将它召唤回去,可没想到嗣师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就被反噬安江的器灵撕碎,这剑瞬间成了无主之剑。
亲眼目睹了那样强烈的反噬,安韶心里多少有些忌惮,目前还没和此剑契约,只是先用着。
拿到了那柄赤剑的严靳昶也是如此。
安韶能嗅得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家伙,是一个鬼修,而且修为不低。
鬼修一步步靠近,嘴里还在自顾自的碎碎念,“……每一次都是这样,真是麻烦死了,可是,若是被这些只知道杀戮的怨灵占据了身体,那样只会更麻烦,更难处理……真是的,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能不能少一点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了挂在腰间的剑上,轻轻一抖,缠绕在剑上的布条就松动,滑落到了地上。
“唰”地一声,长剑出鞘!
他将剑平举于身前,指尖抹开,寒光一闪,“既然你们都自寻死路了,那就先让我来了结你们,免除事后的麻烦吧!”
安韶的目光不由被那长剑吸引,看到了那黑色的剑刃上浮现出了两个红色,微怔,“柒血?柒血剑?”
那把据说能斩仙释魔杀鬼的柒血剑?
鬼修动作一顿,微微扬起下巴,视线从帽檐的边沿斜看过来,“现在是看剑上所刻之名的时候么?不过也没关系,好叫你知道,自己是败在谁的手……中!”
“当!”最后一字落下时,那鬼修已经冲到了安韶面前,举剑劈来,安韶也及时举起了银剑,挡下了这裹挟着强大鬼气的一击!
剑刃摩擦,电光火石,寒芒闪烁。
有风自银剑中涌出,吹掀起了鬼修的戴在头上的宽帽,露出了那一整张青绿色的脸。
安韶:“余骋?”
余骋看着安韶的脸,觉着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
不,应该能想得起来的,这浅金色的眸子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