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赌赢,四品丹白给,谁能不心动?
至于那只需要消耗五百年的九品丹,没有多少人看得上。
镜灵似乎看到了大家脸色各异,又道:“赌局只有这一次,因为镜中的试炼者们,若是通过了这一次的试炼,就会继续往前走,你们也会进入其他的试炼之地,继续你们的试炼,若是押错了,可就损失大了。”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沉默,刚才那些张口就喊自己的师尊一定能顺利离开镜中世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他们开始犹豫,开始挣扎,开始紧盯着镜中的画面,看着正在不断斩杀那些仿佛源源不断的镜中煞的人,认真地思索。
他们想赌自己的师尊能赢,但他们也想自己赢。
双赢固然是好事,可是世事无常,他们活了那么久,也很清楚,任何事情,都有意外。
他们不能只凭着相识一场,而意气用事,闭眼押赢。
镜灵又在这时补了一句,“你们人太多了,未免我记错,等你们决定好了之后,请大声报上你们的姓名,以及你们要押上的寿元,还有赌输还是赌赢,宣告完毕之后,再将手放在你们面前的镜子上。”
这句话,无疑给那些心思摇摆的修士们多施加了一层重压。
这要是偷偷押注,事后还能骗一骗,说自己押了师尊赢,至少在面子上过得去,可现在要大声宣扬,那就等同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的选择了,不好欺瞒了。
明明只有两个选项,却难住了一众修士。
偏偏镜中世界里的景象并不乐观,他们的师尊在里面杀得久了,情肉眼可见得变得烦躁。
那是一种不知道自己还要继续在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地方杀多久,却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这让他们实在无法笃定,他们的师尊到底还能不能离开镜中世界。
“能,能不能问一下。”有修士忍不住道:“他们要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镜中世界?”
镜灵:“自然是要找到镜核,掌控镜核。”
“掌控镜核?”有人诧异道:“可是,你们不是说过,获取镜核,是只有君才能参与的试炼吗?”
镜灵:“若是想要得到炼镜的镜核,确实是只有君才能参与的试炼,至于其他的镜子,就各有不同了,炼镜里又不止有一面镜子,只要是能容纳一个小世界的镜子里,都会有镜核,镜中世界越小,镜核越容易找到,镜中世界越大,镜核越难察觉。”
这镜灵似乎完全不介意说出这些应该算是它们的弱点的事,“之前你们所经历的那些镜中世界,也有镜灵,只不过是你们感觉不到罢了。”
安韶突然道:“若是他们找不到镜核,就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镜中世界了吗?”
镜灵:“他们可以选择放弃,不过他们分别是万合境和破军境的修士了,寿元那么长,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不伤命的小事,轻易放弃的,他们会有很长的时间,能在里面慢慢地寻找离开镜中世界的办法,我所见过的所有的试炼者,大多都是如此,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了。”
“等等!”有人很快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这意思是说,若是他们一直不离开,也不放弃,又找不到离开镜中世界的办法,那我们的就得一直在这里等着一个结果了?”
镜灵:“你们只需要等三日,三日之内,他们若是还没出来,押他们失败的试炼者,就算赢了,反之,若是他们在三日之内出来,押他们成功的试炼者,就算赢。”
荆明亥的弟子:“有时限,你为何不早说!”
镜灵:“你们又没问。”
“……”好无赖的说法!
镜灵:“你们,谁先来?”
在一片寂静当中,一道清朗的男音传来,“安韶,押上三千年寿元,赌严仙皇能离开这个镜中世界。”
无数道视线落在了安韶身上,色莫测。
荆明亥的亲传弟子看向安韶,因为方才那一点不愉快,让他想找回一点场子,于是嗤道:“怎么才敢押三千年寿元啊,你们不是道侣吗?要押就该押到五千年才是啊,三千年这不高不低的,算什么?四品丹难道不是更好么?”
安韶瞥了他一眼,只道:“你请。”
荆明亥的亲传弟子便道:“黎肆,押上五千年寿元,赌荆仙尊能离开这个镜中世界!”
话音刚落,镜灵的声音便传来,“你的寿元没有五千年,恕无法抵押。”
黎肆:“……”
“噗!”荆明未的那些弟子们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黎肆,黎仙君,你到底知不知道何为抵押啊?抵押是要将你自己有的东西押出去,你都没有,还押个屁啊?”
安韶淡笑一声。
黎肆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瞪向安韶:“你是不是故意的!”
安韶:“我只是有自知之明而已,都知道四品丹更好,那也得有命押才行。”
荆明未的弟子:“我也押三千年!我可不像某些人,眼大肚小。”
黎肆:“你!你敢说你方才想到了?”
荆明未的弟子:“哟!自己想不到,就觉得别人都想不到吗?你当别人和你一样蠢?”
其他修士都有些尴尬地垂眸,他们的想法其实和黎肆是一样的,想要那四品丹,若非黎肆提前给他们打了个样,被镜灵驳回,他们肯定也会这样说了。
严靳昶和南芪是五位大能当中,修为最低的,都是万合境初期,安韶都敢起头这样赌,大家莫名有些一些信心,陆陆续续的押上自己的寿元却赌成败。
泽寅他们都押了五百年的寿元,赌严靳昶能离开这镜中世界。
于荫荫的寿元不够,目前就连五百年也无法抵押,于是被镜灵开了一道黑门,将她送出了炼镜。
临走之前,安韶给了她一些武器防身,并叮嘱她先找地方躲起来,若是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便使用迷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