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是什么?”白珑指着从上空飘过点点荧光,远远乍一看好像是一只只萤火虫,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个身后有翅膀的小小人,它们扑腾着蜻蜓一样半透明的翅膀从你面前嚣张地飞过,可当有人张手抓上一只时,那些小精灵又眨眼间化作流光消失。
司溟介绍道:“这是流萤会,不虞天每隔一年举行一次,但凡有修为在身,都可以用灵力凭空捏出流萤,谁的流萤最小最精致、维持时间最长,谁就能摘得桂冠。”
话毕一指湖心那座灯火辉映的高台,“赢的人不但可以拿到一枚上上品灵药,还能进入风月老祖的秘境。”
白珑歪头,“就是柳沾衣说的那个吗?”
司溟颔首,他看着不远处挑选灯笼的柳沾衣,“风月老祖的秘境里已经没什么宝物了,不过那里头灵气充裕,是不虞城的三倍,去那里待上几日,对修行大有裨益。”
白珑信心满满,“那我也要参加!赢了我要和符阴一起去里面看风景,然后丹药给柳沾衣。”
司溟一怔,“为何?”
白珑疑惑道:“柳沾衣不是受了伤吗?”
司溟:“你从何得知?她告诉你的?”
白珑摇头,“没有噢,我自己看出来的。唔……”她想了想,才开口继续道:“她的伤很多年了,好像是灵根的问题,可惜用言灵不能治。”她手指敲敲脑袋,看起来有些苦恼。
司溟的表情更柔和了几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我还以为我们一路跟着你们,你会不高兴。”
白珑:“我要是不高兴,肯定早就让符阴把你们赶走了。”
司溟笑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朝着白珑露出笑容,“那你能不能答应她,修习那卷功法?我听白泽说,你现在缺少合适的修行功法,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也许是因为言灵天赋的原因,白珑的体质十分特殊,虽有灵根,但从小到大,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功法进行修炼。听到司溟这话,白珑想了想,“可是我不要她做我师父。”
司溟:“为何?”
白珑有些苦恼,“她太小了,我想要一个有着长长白胡子还有白头发的师父。”她说着还往下巴那里比了比,动作表情分外传。
司溟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心想柳沾衣看着年轻,其实已经快要满六十了,论年纪,她可不算小。但……叹了口气,他到底没有再劝说。
“白珑!”这时候,符阴拎着两纸袋吃食过来了,“尝尝看,刚刚出锅的。有饼子还有炮肉。”
白珑鼻子吸了吸,嗅到一股分外催动食欲的香气,她咬了一口饼子,酥软的饼皮里面不知道夹了什么肉,香得她被烫到还舍不得吐出去。
符阴急得往她张开的嘴里扇风,“哎你慢点吃,小心烫!”
“唔……真好吃呀!”白珑满脸幸福,“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再烫一遍我也乐意。”
符阴哭笑不得,只得板起脸吓唬她,“你再这样,下次我可不给你买了。”
“啊?”白珑当真了,可怜巴巴地去拽他衣角,发觉符阴在看她的吃食,她手一缩,赶紧把两袋子吃食给护住了。
符阴憋不住笑了,“不抢你的,你吃之前吹凉一些。”
白珑这才高兴起来,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话,“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定有很多人排队吧!”
符阴:“没有,我去的时候他们刚开店,我买了第一份。”
白珑:“是这样吗?符阴运气好好。”
白泽:……
要不要告诉白珑,某人是靠着拳头抢到的第一份?
吃完了食物,觉得自己充满了力气的白珑开始制作流萤了。
“唔,要又小又好看的……”周遭灵力被她说动,飞鸟一般聚拢到她身边,随着她思索的低语时不时汇聚成各种形状……
***
“今年的流萤会当真无趣。”湖心的高台上,一名身着华服的青年男子懒散地靠在栏杆边,冲身边几人道。
那几人皆是留了胡须的中年男人,看修为个个都是天人境,却对眼前男子很是谄媚,“殿下说的是,这些年的流萤会当真是越发无趣了。”
“若不是殿下懒得出手,其他人哪里能摘得桂冠?”
“也不知今年能不能有个出彩的?”
“再出彩,还能比得上殿下五年前的游龙吟?”
说起游龙吟,几人又是一通感叹,五年前的流萤会上,那条栩栩如生的飞龙着实震撼了不少人,在真龙绝迹了千年的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就忘了真龙的样子。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只巨大的凤凰在夜空中展开羽翼张嘴唳叫,声音清越悠扬,远远传开,更妙的是,组成这只大凤凰的每一点荧光散开来仔细看,都是一只只小小的、形态各异的凤凰,引得湖边看客一片艳羡的赞叹。
那边人正热闹,高台上的几名中年男子却摇头,“有什么好惊叹的,这都是几年前殿下玩剩下的。”
正说着,就见那青年男子抬起手指,指尖停了一只微小的蝴蝶,乍一看像是一点荧光落在了他手指上。
盯着那点荧光看了一会儿,他忽然道:“今年的第一出来了。”
***
“木枭你太厉害了!今年的第一肯定是你了!”
“那可不?其他人漂亮的没有木枭时间长,时间长的不够精致,精致的没法组合起来,这次第一是谁一目了然嘛!”
被周围人极力追捧的木枭,正是方才做出“凤凰”引起喧哗的人,他是个岁数不大的少年人,受到追捧后显然十分得意,面上满是骄矜之态。
“咚”的一声,锣鼓敲响,与此同时,湖心的高台下展开一幅卷轴,卷轴上山河写意,一路延伸到湖岸边,这就是接待第一名前往高台的阶梯了。
木枭信心满满地走过去,谁料刚往前伸腿,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