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非深知父亲是个明理之人,若听明他诉请缘由,只会感叹,不会生气。可是听见白珑这么说,他忍不住好,“你怎么知道?”
白珑就笑起来,“因为阿爹说过,志同道合才能做好朋友,你爹跟我阿爹是很多年的好朋友,那他一定是一位跟我阿爹一样的好人。他一定舍不得打你的!”见齐正非笑,以为他不相信,白珑急急证明,“真的!我阿爹就是这样,只有我闯了祸犯了错,他才会用尺子打我手心。你爹肯定不会打你的。”
齐正非看着她焦急辩驳的样子,心里的沉郁渐渐散了。他故意道:“你就这么肯定,也许我爹就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呢?也许他一定要打我呢?”
“凭什么呀?”白珑义愤填膺,“你又没有犯错,他凭什么打你?要不然你带我回家,我去说他,他不能这样。”
齐正非忍俊不禁,“他可是长辈。”
白珑:“长辈又如何?长辈也要讲理。不讲理的长辈都进水牢里了。”
齐正非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
符阴抬脚走进来。
“符阴!”白珑眼睛一亮,起身就要朝着符阴扑过去,却忘了手还跟齐正非绑在一起,她这么一扑,没把齐正非拉走,反而被反作用力给带得摔在了齐正非身上。
“小心!”齐正非忙托住她。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符阴脸色更沉了。
白珑站稳以后道了声谢,有些烦恼地抓起了两人中间的红线,“这个原来不是会消失了,怎么绑在我和正非身上就跟绳子一样啊?”
符阴手中忽然显出一把小小的木匕首,“我找到法子了。”话毕他抓起红线用力一砍,原先怎么也弄不断的红线应声而落。
齐正非见红线掉落,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还没接到,那红线就化作点点红芒消失了,他怔了怔,很快回过来,问道:“符阴兄,这把木刀颇,不知……”
符阴打断他,“闲暇时炼制的法器而已,不足为道。”
既然符阴不愿意透露,齐正非也就识趣地闭嘴了,只是他视线收回之前,隐约在那木匕首上瞧见一个闪着红光的花纹,没等他看清是什么,那花纹又隐没消失了。
白珑晃了晃胳膊,发现没了红线的牵绊,行动果然自由多了。
“符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呀?”符阴刚刚当上龙族首领没多久,这几天很多其他族的大妖来拜访,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以前符阴每天都是忙到很晚才能回来的。
符阴低头看她,“我提早回来陪着你不好吗?”
白珑愣了愣,隐约觉得符阴好像跟平时不同了,她点点头,又摇头,“可是……”
齐正非看看他俩,起身道:“你们聊,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话毕就离开了若水蘅。
白珑自觉要把新朋友介绍给符阴认识,见新朋友要走,她下意识抬手要去拉回来,结果刚刚伸出手,就被符阴按住了。她茫然地抬头,就看见符阴对她笑得温柔。
“白珑,我刚刚发现了一种特别好看的小鱼,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
齐正非走出若水蘅,就看见门口有只白兔子蹲着,白兔子旁边还有一壶酒。
齐正非惊讶,“你这是?”
白泽:“送你一壶酒喝。”
小半个时辰后,若水蘅不远处一艘沉在泥沙里的大船上,齐正非抱着那壶怎么喝也喝不完的酒,一边灌一边哗哗地哭,因为避水珠的特殊性,他那泪水脱离身体后化作泡泡在他身边围了一圈,衬得一脸失意的齐正非颇有几分喜感。
要不是男主哭得实在伤心,白泽差点笑出来。
“凭什么……明明是上天给的姻缘,怎么成了别人的?”
白泽:“那也没办法啊,谁叫你来得那么晚……”
仿佛没有听到白泽的话,齐正非抱着酒壶喃喃自语,“如果不是我的,为何要让我梦到那些……我以为是我的,却又不是我的……”
白泽叹气,“阴差阳错,没有办法嘛!”
咚的一声,齐正非脑袋磕在了甲板上,惊得躲在底下打窝的鱼虾统统逃了个干净。齐正非看着其中一条红色的小鱼,伸手抓了一下,结果喝醉了的他动作太迟钝,竟然抓不到,被那鱼儿从掌心溜了出去。
齐正非愣了愣,他茫然地睁大眼睛,整个人更失落了,“我、我还以为,那根红线……能留下做个念想。”
白泽心想:就符阴那占有欲,你还想拿红线做念想,做梦吧!
眼看齐正非喃喃念着不知什么睡死过去,白泽正想给他盖个被子,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在水里,盖个啥被子,再说了他一个天人境修士也不会生病,索性由着他睡了。
帮忙驱散了一些想往他衣服里钻的小鱼,白泽左右瞧瞧没别的事儿了,一蹦一跳着离开,它记得男主做饭手艺一绝,厨房里还剩一些,趁热赶紧去吃咯!
白兔子离开后,这沉船附近又来了个人,暗红衣裳,扎着两条小辫子,可不就是海阿兰?
这沉船颇大,海阿兰从甲板另一头游进去,发现这里多了个陌生人,而她藏在这里的吃食竟然不见了,海阿兰觉得肯定是这个满身酒气的醉汉偷吃了她东西!
分外气恼的海阿兰扔了他的酒壶,还把他盖在脸上的袖摆连同手臂一同甩开,想看看这个小偷长什么样。
结果齐正非的真容露出,她却愣住了。
呆呆看了许久,海阿兰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这个人,生得可真好啊!
为什么,龙宫里,没有蛟龙能化形得这么好看呢?符阴虽然也好看,可他看起来太凶了,这个人,一看就很温柔啊!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小鱼循着修士满身灵气过来,见两人一动不动,想钻进修士的衣裳里吸吸灵气,结果刚刚靠近,就被海阿兰凶了一顿,“滚,谁敢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