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他都忘了,生产队的农产品都得公对公,直接卖给粮站和供销社。他们买不到米、面、糖、油这些原材料,哪怕盛景厨艺好,能做出好吃的东西,也没撤。
“所以只能按原计划,卖卤鸡蛋。”盛景道。
其实农村有自留地,自留地里种的红薯、土豆等东西也可以加工成食品的。
但利薄,还很需要人工。
盛景可没忘记徽州那个瓜子大王因为雇佣员工超过八人,被人一举告到了大领导面前的事。这也是她宁愿放慢脚步,也只雇佣李鸣放、耿平夫妻、曾兄妹和陶立冬的原因。
她和李建设是投资人,不属于员工。而韩荣兵等人跟她没有雇佣关系。说起来她是生产者,韩荣兵等人才是投机倒把者,从她这里低价进货,高价卖给顾客。
所以不管谁知道了她这生意,从哪方面去告她,都站不住脚。
当然,她一直实行“低调行事,闷声发财”的原则,小心谨慎地不让人知道她在做生意。
盛景虽申请了走读,但在学校的床位并没退。有时候太忙了,她就住在了学校。大部分时间她还是回家住的。
这天太忙,她就没有回去,第二天中午周爱华出去了一趟,回来叫盛景:“咱们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等会儿,我放一下这个。”她晃了一下手里的饭盒。
放下东西跟着周爱华走出了宿舍院子,周爱华才道:“刚才耿平来过了。”
盛景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没事的话,耿平不会过来,周爱华更不会把她叫出来。
周爱华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才低声道:“曾找你,说火车站的邵哥要跟你谈谈。”
“谈谈?”盛景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做的这瓜子生意,目的不过是在建立团队,并不在于赚钱。所以知道邵哥那伙人的存在后,她就叮嘱过曾,可以低价卖些瓜子给汪婶,但不能卖太多,控制在一个比较低的范围内。这样不至于跟邵哥那些人起冲突。
而且她坐过火车,知道火车一停,那些小贩就会凑到窗前询问。
一列火车那么长,小贩们都各自划好地盘,一人管几节车厢。除非卖东西的人特别多,否则都是各卖各的,不会发生冲突。
坐火车的人是流动的,又没有回头客一说,就算汪婶的瓜子味道好,也不会对邵哥这些人造成困扰。
那个汪婶不过是仗着姐夫是站长,才在火车站卖东西,她并不想给姐姐惹麻烦,为人十分低调,并不欲与邵哥他们争长短。
所以这么久以来,大家都相安无事。
现在邵哥为什么要见她?见她做什么?
盛景问道:“曾没跟他们起冲突吧?”
“我听耿平说,开始邵哥的人来找曾,曾还以为是来找他麻烦的,他拔腿就跑,结果摔了一跤,把新裤子给摔破了。那条裤子是曾婶儿新给他做的,他才穿了几水。耿平说他回来看到裤子被破了,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听到这话,盛景有些心酸。
曾四岁时父亲就去世了,伯伯和叔叔为了占他们家的房子,整天欺负他们母子三人。曾的母亲被逼无奈,只得带着他们兄妹俩嫁人。
曾从小到大都是捡继兄的衣服裤子穿的。上个月曾除了十元固定工资,还拿了八十多块钱的提成,可把他乐坏了。当即去黑市扯了布,给母亲、妹妹和自己各做了一身衣服。
“耿大哥还在外面吗?”她问道。
周爱华摇头:“我让他回去了。你今晚有空的话,就回去一趟。要是没空就打个电话过去说一声。”
“我放学就回去。”盛景道。
下午一放学,盛景就回了城西。她直接去了曾租的房子。
曾租了城西一户人家的两间东厢,跟他们共用一个院子。这户人家是一对老人带着一个五岁大的孙女住着,儿子儿媳因为工作单位在城东,又在单位分了房子,带着只有两岁的小儿子住在单位。一家人只有周末才回来一趟。
盛景还没进院子,就听到敞开门的院子传来小女孩儿“咯咯”的笑声,还有曾、曾雨说笑的声音。
看到盛景,曾雨连忙迎了上来,替盛景把自行车放好。
“哥哥家有客人来了,有空再跟你玩。”曾把毽子还给小女孩儿,领着盛景进了东厢。
知道盛景担心什么,他没说废话,直接道:“邵哥想要你卤瓜子的方子。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卖,也可以合作。我听他那意思,他是想卖到津城去。”
如果盛景的瓜子只有咸香味儿,大家想要仿照并不难。但她还做了好几种味道的瓜子,而且这些瓜子在北城卖得挺好,这大概就是邵哥想合作的原因。
“他为什么不找汪婶传话,而是叫人来找你?”盛景问道。
曾在她的叮嘱下,做事也十分小心。
汪婶家并不住在火车站职工宿舍,而是住在附近的民房里。她每次要瓜子,曾都是选清晨或晚上人少的时候运到她家门口,再由汪婶的丈夫搬回家。曾从不到火车站找她。
邵哥直接找上曾,还让他误会摔了一跤,很显然是关注他跟汪婶的交易多时了,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来。
“他说不想让站长知道他们做这么大的生意。”
“对于这事,你怎么看?你觉得他们的为人如何?可以合作吗?”盛景问道。
第07章
◎你离盛景这姑娘远点◎
曾想了想, 摇摇头:“我跟他们没怎么接触,汪婶也很少谈到他们, 我不清楚。”
“怎么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