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眠说的也是实话。
冬天的时候,流浪猫是很难熬的,在村里还有一些柴火垛子、稻草垛子什么的,猫可以躲进去取暖,在城里可没这些地方。
因此村里的猫总告诉她城里的猫可怜呢。
大橘猫想啊想,它今年已经两岁多了,它经历过两个冬天,第一个冬天它爬到人家屋里的烟囱上躲,差点从烟囱掉下去被烧死。
第二个冬天,他躲在附近酱油厂的锅炉房里,有一次睡觉睡得太沉了,被锅炉工发现了,大晚上的被他扔到冰天雪地也差点冻死。
这两年,每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它就到处找躲的地方,因为总是经常被人欺负,它也变得特别凶。
它也想找一个可以安心过冬的地方呀。
“喵喵喵~”大橘猫用它肉乎乎的大脸在月眠的掌心蹭了蹭,它算是答应了。
大橘猫又问月眠,她养它的话,是不是会把它关在家里,它可不可以出外面去玩,它可是闲不住的,它要到外面跑,它要捉老鼠捉鸟,倒不是肚子饿,而是好玩。
月明点点头,她当然会让它出去啦,她还指望它出去打探消息呢。
“喵喵喵~”月眠问它,它每天出去玩,可不可以把到外面玩的所见所闻回来告诉她呀?
她说她现在不是猫了,她是一个人,身体不灵活,也不能到处乱跑,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大橘猫听到月眠这么说,可别提多气,多得意了。
“喵喵喵!”它就说它可厉害了,什么都知道,都可以告诉她,还问她她现在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它马上就可以告诉她。
月眠就问了丁玉芳,问她是什么样的人,平时都喜欢干些什么之类的。
月眠从小猫咪这里知道丁玉芳家里有两姐妹,她比她姐姐小了0岁,姐姐在文·革之前就嫁到国外去了,他们家也因此有了海外关系,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苦。
他们家里人都在骂她姐姐,说都是被她连累了,但是她却很羡慕她姐姐,总想着也要嫁人后过好日子。只是因为他们家的海外关系,没有人敢去给她说亲。
大家院里的姑娘们长到岁,哪怕还没到嫁人的年纪,家里人也开始帮着物色张罗对象了,也会有一些媒人上门询问。
丁玉芳生生长到了二十岁,还无人问津。
她也总是出鬼没的,走街串巷搞投机·倒把,还经常在黑市里看到她的影子,就是为了给自己多攒一些嫁妆,好有底气嫁更好。
大橘猫还说,丁玉芳最近对季云峰很好,她总是买一些东西要送给季云峰,不过都被季云峰拒绝了。
月眠一边听一边点头,看来月铃兰梦里关于丁玉芳的一切也是对的,丁玉芳果然已经在开始接近季云峰了。
“喵喵喵~”月眠说大橘猫说的她都觉得可有趣啦,以后它出去再遇到什么见闻,可要回来和她说啊。
“喵!”大橘猫跑到她怀里打了个滚,答应了。
“喵喵喵~”大橘猫问月眠它晚上睡哪里。
这开始问睡的地方了,想来是真的乐意让她养了,月眠很高兴。
“喵喵喵~”月眠指了指炕上的一个角落,对大橘猫说在那里给它铺个毯子。
“喵喵喵~”大橘猫不同意。
它说它知道陆家的情况,陆家两间半的屋子,有一间是耳房,它要睡在耳房。
因为它晚上也喜欢出去玩,如果说和月眠小夫妻俩睡在一个屋,睡在他们的炕上的话,他们晚上睡觉关门关窗,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更是把门窗都关紧了,它晚上出门都麻烦。
睡在耳旁就不一样了,耳房的窗户可以一直开着,她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
月眠已经把门关上了,邻居们瞧不见她在屋里头干什么,只能听到她在里面逗猫,小猫喵喵喵叫,她也喵喵喵叫,邻居们都不住摇头。
“这是仗着陆家人对她好就肆无忌惮呀,我没有什么文化,这种用读书人的话怎么说呢?”
“恃宠而骄。”一个剪着齐肩短发,四十来岁女人提着两大麻袋的东西进来。
“慧玲婶子,你回来了呀,娘家怎么样啊?你娘她还好吧。”谢翠花已经走了,刘招娣便问。
大光媳妇,二明媳妇他们见着人,礼貌性地笑了笑,没说话,就提着东西进门去了。
“还好,提了一堆东西回来?听说陆家的小媳妇过门了?”花慧玲问。
“过门了。”
“怎么样?是个傻子吗?咱大杂院可是从来没出过傻子的,她是头一个。”
“傻倒是不傻,就是你刚才说的,恃宠而骄。慧颖婶子,你从外头一路走过来,应该也听说过不少的,她居然把前院那只凶猫给抱回家了,啧啧。”
“真是够任性的,陆家这么纵着她,纵出毛病来,那也是活该。”
“听听,现在还在屋里头喵喵喵叫呢,还真当自己是个猫了。”
……
月眠抱着大橘猫出来,刚才他和大橘猫商量了好一会儿,大橘猫还是非得睡着耳房,那她就得出来和周大爷商量商量了,毕竟耳房是他们两家共用的,她不能没经过周大爷的同意,就把大橘猫放在那儿。
月眠一出门就瞧见周大爷坐在门槛上抽旱烟,还没开口呢,周大爷就叫住了她。
“眠眠,这是西厢房的慧玲婶子,她两个儿子是红袖章,她自己是街道积极分子,认识一下,以后在这里生活还得靠他们家关照。”周大爷介绍。
慧玲婶子?月眠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站在院子中间的中年妇女,齐肩短发,一身军绿色的毛式中山装,脚上踩着黑色的布鞋,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