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看了看关紧的房门和打开的窗户,无奈地叹了口气,“年深呢?”
“客栈的早饭不太好吃,出去给你买油塠子了。”吴鸣往嘴巴了抛了个松子仁。
“找我有事?”顾念抓起外袍,开始穿衣服。
“我知道仙水的配方了。”吴鸣秘兮兮朝顾念挑了挑眉。
顾念:???
“昨天晚上我闲着没事,就去白云观溜达了一趟,正好看到他调制仙水。”吴鸣靠向朝墙壁,翘起了二郎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顾念边系扣子,边配合的应了句。看来吴鸣比较适合做八卦小报的记者,对他来说,天下恐怕就没有什么去不了的地方,也就没有秘密可言。
“他那个什么仙水,其实跟你告诉那些靺鞨人的差不多,就是用柳树皮和桃花煮出来的水。”
顾念系扣子的水不禁顿了顿,这么说来,那水并不是安慰剂,莫医其实还是有点真材实料的?
阿司匹林能起作用的地方很多,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这个时代确实可以称作是万能药。
看来他施药的时候,也是根据病症给药,如果不在仙水起作用的范围,就不给,避免无端伤了病人的肠胃?
怎么感觉越来越复杂了,顾念皱了皱眉头,“你还听到些什么?”
“还听到不少,你想知道什么?”吴鸣卖关子地又往嘴里扔了个松子。
“一节故事?”顾念系好了最后的扣袢,又拿起了腰带。
“成交!”吴鸣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道,“你跟年深昨天猜得没错,他的确有一个想要杀的大人物。”
“方曜月还是方曜星?”
吴鸣手上的松子啪嗒掉到地上,“你怎么知道的?”
“北地的大人物,但是不在镇北侯府的,如果不是方曜月和方曜星,那就只能是契丹那边的人了。
他特意选了方曜日的地盘,而没直接去方曜月或者方曜星的地盘……
嗯,应该是方曜星。
以方曜月的性格,不需要这么迂回,只有他们三兄弟里心眼最多的方曜星,才需要这么做。”
顾念边缠腰带边推测出了最后的人选。
“我怎么觉得你昨晚也跟在我后面去过白云观呢?” 吴鸣怀疑地看着他。
“条件太明确了,很容易猜。”顾念耸了耸肩,开始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我就猜不出来。”吴鸣小声地嘟囔道。
“他跟方曜星有什么仇?”顾念试着开始自己卷发髻。
“这个就不知道了,昨晚没提。”
手上卷到一半的头发扑簌簌散开了,顾念的手在头顶尴尬的僵了半秒,装作若无其事的放了下来,“那你还听到什么消息?”
吴鸣没注意他那边的状况,“你还记得咱们当初在渝关城外投宿的那家,叫黎墙的那个人么?”
“当然。”
“他当时提到件事,说是那年过年前,他和村子里的许多人都意外的在门口发现了纸包,打开居然是钱。”
顾念又试了一次,头发还是在半途散开了,他泄气的把手上的梳子一丢,绝望的放弃了,长头发跟他有仇!“难道那些钱是莫医送的?”
“黎墙当初收到的钱是不是莫医送的我不知道,但是昨天晚上,莫医的确是安排了两个人在用纸张分包铜钱,让他们去送给城外那些贫困的人家。”
“你确定他们出城了?”顾念怔了怔,铁州的城墙虽然比不上渝关,但目测也有五米来高。
“嗯,那两人翻墙的时候虽然借助了绳子,不过轻功确实也不错。”吴鸣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总觉得其中那个瘦子有点眼熟,似乎以前曾经在哪里见过。”
瘦子,绳子,轻功不错,以前见过……顾念的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在树上穿梭的人影,“那人有多瘦,跟竹竿似的吗?是不是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大约这么高?”
顾念用手比划了下自己身高,两年过去,他也终于长高几公分了。
吴鸣瞪圆了眼睛,“你不会昨晚真的跟在我后面吧?”
“不是,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平州城内那群耍百戏里面的,就是表演高絙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我之前才在那个荒岛上见过他。”
吴鸣皱眉回想了会儿,猛地一拍桌子,“对,就是他们两个。”
“哪两个?”房门被虚叩了两声,年深拎着东西走了进来,刚转过楼梯就听到吴鸣拍桌子的响动。
“昨晚翻城墙的,就是之前在平州表演高絙的那两个人!”吴鸣道。
年深将手里的油塠和粥放在桌子上,见顾念披头散发的,自然而然地拿起梳子帮他梳起了发髻。
顾念用竹签穿起一个油塠尝了口,是他最喜欢的猪肉章鱼馅儿!而且入口热而不烫,温度恰恰好。
“这么说来,莫医跟那群耍百戏……”吴鸣说到半途,瞥见年深帮顾念梳头的动作,不禁怔住了,年深居然还会做这种事情?而且看这熟练程度,绝对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
“怎么了?”顾念举着半个油塠,疑惑地看向他。
“没,我就是想说,看来莫医跟那群耍百戏的认识。”吴鸣用手指蹭了蹭鼻子。
“也有可能不止是认识那么简单,”顾念嚼着块油塠,说话微微有些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