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小溪,往下游走,发现小溪旁有条小径,似乎没有多少人走过,两旁生长着一些杂草。
沈淮序示意沿着小径走走,刚走不到百步,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混合了花和药的味道。
谢婉宁心中一喜,顺着香味朝里走,转过一棵大树,忽见一间茅草屋。
茅草屋不大,四周围着低矮的篱笆,院里一口井,井旁有一缸水,似乎刚刚打满的样子,水纹还在波动。
篱笆边有几根木头搭建的简易花架,四五盆花放在上面,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应该是花季过了,只剩下了空盆。
挨着花架边,像是有人估计侍弄的土地,种着一垄韭菜,韭菜边缘零散开着五六朵紫色小花,小小一朵,只有铜钱大小,香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难道这就是草浅紫?
“有人吗?”谢婉宁问。
四周一片寂静,应该没人。
两人推开几根木头拦着的门,沈淮序进屋察看,谢婉宁直奔那紫色小花旁,蹲下来仔细闻了闻,确实有种特的香味。
太阳冉冉升起,辰时马上过去了,小花肉眼可见的有枯萎迹象。
谢婉宁急忙将五朵都摘了,旁边几朵已经枯萎,没有来得及。
小花摘下后,香味没有了,花朵却还很鲜嫩,并不像还在长着时那样枯萎了。谢婉宁觉得很,拿在鼻尖嗅了嗅。
“别闻,小心有毒!”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谢婉宁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灰色缁衣的娘子,背着一个竹篓站在门口。
她看着约三十岁上下的年纪,长发柔顺地用一根木簪别在后面,皮肤白净,眼尾有些许皱纹,一双丹凤眼,和沈淮序有几分似。
看这双眼睛,应该就是沈淮序的母妃,当初的承恩侯嫡幼女周若灵。
哐当一声,沈淮序端着的一碗水,掉在了地上。
“娘……娘子,”沈淮序强压着心绪,走到周若灵面前,深深一揖,“我家娘子身有旧疾,特意来此地寻一味草药,吴闯了娘子这里,还请娘子恕罪。”
“什么草药?”周若灵问,她嗓子似乎受过伤,声音似粗粝的风,刮得脸疼。
谢婉宁道:“是浅草紫,敢问娘子,这小花有毒吗?”
“浅草紫是什么药?”周若灵惊讶地问。
“古书记载可解百毒,花朵可入药,花叶却有毒,此花只在冬日的辰时开,过时便会枯萎,极容易错过。”谢婉宁说道。
周若灵听完点点头,望着谢婉宁说道:“你懂医术?”
“不懂,只是自小吃惯了药,喜欢看一些医书罢了。”谢婉宁答道。
她自小是个药罐子,吃过的苦药不计其数,沈淮序曾经为了想治好她的病,搜罗了很多医书典籍,还有一些民间偏方。
要不是去渭南那一趟,何太医找到了她病发的根源,估计还会一直吃下去。
有了这几朵浅草紫,希望能彻底根除。
周若灵道:“此花虽见过几次,却并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浅草紫。此花有毒,只因我养的兔子吃了它以后就死掉了。照你所说,那是因为吃了叶子中的毒?”
周若灵心里疑惑,她自幼饱读诗书,医书也看了不少,却不知道有浅草紫这味药,还误打误撞开在了她院子里。
她并不纠结,想到有这种可能,当即道:“有没有毒,一试便知,”
“巧姑,你快来烧壶水。”周若灵回身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这时候小路上急匆匆走来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老妇人。
“小姐走太快,奴婢都跟不上!”巧姑似乎在埋怨,说出来的语气却充满了亲近,从称呼上看,应该是自小跟她的丫鬟。
巧姑看到沈淮序和谢婉宁时一怔,尤其是在沈淮序身上多打量了几眼。
“有劳巧姑姑了。”谢婉宁屈膝行礼。
巧姑连连摆手不受她的礼,转身烧水去了。
谢婉宁趁机套近乎,“娘子一个人住这里吗?风景很美,上下山不方便吧?冬天这里不冷吗?”
“这是我平时上山歇脚的地方,夏天这里凉风习习,是消暑的好去处。冬天不行,这里到了晚上特别冷。”周若灵放下药篓,刚转身,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射到木窗上。
有刺客!
紧接着又有一支,被沈淮序抽剑劈成了两节。
“快走!”沈淮序大喝了一声。
谢婉宁急忙拉住周若灵就往屋子后面跑,这时从高大的树木上顺着绳索下来几个黑衣人,手持兵刃杀气腾腾直冲沈淮序而去。
他们这次上山,知道的人并不多,是谁走漏了消息?是如意院的人?还是辛嬷嬷?
谢婉宁将这丝疑惑埋在心里,紧紧拉着周若灵,往山后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周若灵惊道,她拽住谢婉宁,并不想跑。
谢婉宁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有些事,还是沈淮序亲口来说比较好。
沈淮序解决了几人,拔腿向谢婉宁她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