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嘴角勾起, 回头望了一眼, 透过窗棂还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便低声说道:“怕什么,你是我的王妃,我们这样,他们只会更高兴。”
沈淮文透过窗户往外看,一脸愉悦地对一旁同样偷看的沈如歌说道:“你看我就说吧,殿下这时候来,肯定想和妹妹单独说说话,殿下对妹妹可真好,他们自小就这样,旁人插不进去。”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沈如歌没好气地说道:“三哥这是嫉妒了吗?怎么还不成亲?”
“成什么亲?我还没玩够呢!倒是你,云弈什么时候把你娶走,我等你嫁出去我再成亲!”
沈如歌被沈淮文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那日偷跑被云弈抓住,在云弈住处盘桓数日,要不是二皇子兵乱,她还不会回府。云弈说等明年开春就成亲,这几日应该就会下聘,可惜和谢婉宁的婚期撞上了,下聘都下得悄无声息。
再多的不甘,沈如歌也咽下了,想一想她夫君是京城第一公子这个头衔,瞬间又心情变好了。
如意院里,饭菜已经布置好,宋淮序却没有胃口,吃了几口便叫人撤下了,拉着谢婉宁歪坐在暖炕上,轻声说着话。
他将谢婉宁揽在怀里,遗憾地说:“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如今再看我们的婚礼议程,会不会太简单了点?看礼部还在拼命往上加,我怕那天把你累坏了,就把礼单多加了些,议程能简单就简单些,好吗?”
“好,我都听殿下的。”谢婉宁说。
“以后在无人处还是叫我表哥吧,我喜欢你叫我表哥的声音,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夫君,嗯?”
谢婉宁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宋淮序温热的唇堵上了。细细密密的吻,将谢婉宁的心塞得满满的。
她伸手环住了淮王的脖子,回应着,嘴里细碎地喊了一句“表哥”,惹来一阵疯狂的热吻。
“阿宁,我终于要娶你了,我想了好久,那天你会是什么样子,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想着想着我就来了。你有想我吗?”
“嗯,”谢婉宁红着脸说:“想,我也在天天想你。”
淮王搂紧了怀里的人,只嫌时间过得慢。
……
腊月二十六日,天气格外晴朗,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整座淮王府。
宋淮序一大早起来,精抖擞地穿上喜服,数着时辰要去接他的新娘。
谢婉宁一大早也被拉起来沐浴更衣,绞面绾发,苏氏还专门请妆娘给她化了一个精致的新娘妆,穿上礼部送来的大红绣凤喜服。据说这喜服是淮王殿下专门请绣娘绣的,凤凰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像要展翅欲飞一样。
将屋中一众小娘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谢婉宁大婚,一些本家小姐和亲朋好友的小娘子都赶来送嫁,连远在云中苏家的众姐妹也都来了京城。
因谢婉宁很少人前露面,她们都想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在她面前露个脸,搏个好印象,将来她入了宫,以后好提携她们一把。
“姐姐你好美啊!”云娇凑上前由衷地赞叹道。
云娇已经和刘恒定下了婚事,只待她及笄,刘恒便娶她进门。
“就你嘴甜!”沈如歌说道,“这件喜服是淮王殿下亲自选的料子,能不好看吗?”
“再好的衣服也得人来相衬,这件衣服也就姐姐穿才最美,苏姐姐你说是不是啊?”云娇不服输地道,转头拉苏家小姐助威。
苏沫嫣扑哧一笑,说道:“阿娇你同你嫂嫂争论什么,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
沈如歌突然脸红了,她和云弈过了年就要成亲,云娇就成了她小姑子,这还没过门就得罪小姑子了?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一个小丫鬟喜滋滋往院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喊:“花轿来了,新郎官来了……”
一屋子小娘子伸着头往外看,传说淮王殿下长相俊美,不输京城第一公子云弈,不知道是真是假。云弈她们还会时常能见到,这淮王殿下她们大多没有见过,都想一睹新郎官的风采,以后再想见,恐怕都难了。
这时候全福夫人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嘴里给谢婉宁道着喜,拿梳子念念有词地为她梳了发,将准备好的大红盖头盖在了她头上。
眼前一片红,谢婉宁忽然紧张了起来。
只听耳边一阵嘈杂声,嬉闹声,还有小包子承安奶声奶气地叫着姑父讨赏的声音,直到听到宋淮序的声音,谢婉宁的心才一下安定了下来。
周围忽然一静,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走了过来,紧张地攥在一起的手被一只大手拉住,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宁,我来娶你了,跟我回家……”
谢婉宁的眼睛一下湿润了,用力握住了那只大手。
两人随着司仪郎云弈的唱喏来到前厅,拜别父母,辞别亲长。
老夫人心里不舍,拉着谢婉宁的手,眼里就流下来了,这可是她亲自照看长大的姑娘啊!苏氏也眼圈红红的,她刚认了女儿还没有半年,就要嫁出去了。
相比较镇国公还算镇定,只嘱咐了几句,目光就放在了淮王身上。淮王向镇国公、二老爷以及世子等众兄弟见过礼后,这边仪式基本算结束了。
沈淮文背着谢婉宁往外走,低声说:“要是殿下对你不好,你一定不要憋在心里,哥哥没什么大本事,但教训那小子的本事还是有的。哥哥只会拿拳头教训他,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子,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外人,远没有与你亲近,懂吗?我知道你自小喜欢他,可再喜欢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记住了吗?”
谢婉宁心塞塞的,不知道三哥这么维护她,想起前世她被关起来时,府里没有一人为她说话,眼泪便落了下来。
“你莫哭,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很早就发现那小子喜欢你,只是他个木头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在普宁寺推了他一把,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窍。我们都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品性,不会做那负心郎。
可你也要知道,他以后会是大雍的王,人心都是会变的……如果他变心了,哥哥便接你出宫,好不好?我们沈家的小姐,不受那份委屈,就算他是王,我们也不受!”
谢婉宁感动得一塌糊涂,哽咽着说:“我记下了,绝不委屈自己。三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你……你也赶紧给我找个嫂嫂吧……”
说话来到花桥旁,沈淮文等谢婉宁坐到花轿里,拍了拍淮王宋淮序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花桥很宽敞,一路吹吹打打绕着京城转了三圈,来到了淮王府。
谢婉宁下轿,一个红绸递到了她手里,红绸另一端在淮王手里。
淮王牵着她,由喜娘从旁搀着,跨过火盆,跨过马鞍,在喜庆的乐声里来到喜堂。
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一节明黄的衣袍,原来圣上和娘娘也来了,正坐在中堂上,来亲眼见证他们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