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矜持后退,他察觉挣扎,松开了手臂,任她倒退。李羡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一凉,贴上中岛台冰冷的大?理石侧面,“我其实有件事想问你。”
孟恪情淡淡地看着她,抬手整理衣袖,“说?。”
李羡理了理思绪,低声叙述:“有一个学生,她的学校举办了一场比赛,她非常想要这场比赛的冠军奖,但是这场比赛的结果实际上已经内定了,是她们班另一个同学。这个学生不服气,就把?她的同学关进了室外的厕所,然后准备继续参加比赛......你觉得这个学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孟恪问。
李羡:“人怎么样。或者你怎么评价她的行为。”
“蠢了点,但是进取心不错。”
荒谬的故事出现在荒谬的环境,他倒是肯配合她。
李羡有点意外,又在意料之中。她低垂脑袋,不多时,视线里多了他的鞋头,紧接着孟恪掐腰将她抱起来,她嘶声倒吸冷气,他皱眉,将人抱到?中岛台上坐着,“碰哪了?”
李羡两手撑着台面,双腿垂落下来,他撩开她的裙摆,膝盖一处显眼淤青,“这里?”
李羡点头。
“我去拿毛巾。”
孟恪去了趟浴室,回来时手里多了条毛巾,折得方正,冒着热气。
刚才被掀开的裙摆滑落,他再?次掀高,将毛巾覆上去,李羡绷起脚背,“疼。”
孟恪:“这样也?疼?”
“嗯。”
“很疼么。”
“还?好。”
“忍一忍。”
“嗯。”
李羡低头,将鬓边散落的头发?撩回耳后,皱着眉,声音轻轻的,“你的手。那里也?疼。”
孟恪垂眸,看了眼自己搭在她伤口五公分以上的手,“这也?疼?”
她点头,他换了个位置,“这儿呢。”
“也?......也?有点。”
“淤血不多,范围这么广么。”孟恪淡声。
李羡于是不说?话了,眉头平平,眼睫像歇落的蝴蝶,两条白嫩的腿裸在外面,一只盖了毛巾,孟恪的手落到?另一只大?腿上,冷峻指节按着白皙细腻的腿肉,“这呢,疼么。”
他掌心很烫,烫得她心口一震,下意识推他。
“嗯。”孟恪也?不恼,点头赞许似的,“疼就要学会反击,以后再?也?没人能让你受伤。”
衣帽间开阔,光线明朗,他这人经得住这种光的当头照射,坦然从容。
李羡悄悄攥紧手指,“我反击了。”
孟恪抬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昨天去见过那位同事,她跟我道?歉了。”
孟恪对此波澜不惊。
她于是继续说?:“但我没想到?我是因?为你才受的伤。”
孟恪挑眉,“哦?是吗。”
这种走向?多少?有些烂俗了,他不见有多少?兴趣。
“你认识郑素素吗?”浮尘在光柱下游动,她泠泠的眼睛像两粒无机质玻璃,清澈的琥珀样式。
孟恪凝与她对视片刻,抬手打开她身旁的摇表器。
李羡仍然看着他。
“那个把?你丢在野外的同事?”
“嗯。”她纠正,“只是乡镇。你认识她吗?”
“没印象。”
孟恪将衬衫袖口挽了挽,腕骨线条明锐,慢条斯理将手表取下来,放到?自己腕上。
李羡嗓音温钝地跟他描述,“她跟我差不多高,栗色中短发?,长相很漂亮,唇下有一颗痣。”
孟恪凝眉,似乎仔细想了想,然后轻启薄唇,“不认识。”
李羡点头,两条腿悬在台边,轻晃,不知道?什么时候涂上去的指甲油剥落一些,她偏头看了看自己按在两侧的手指。
“之前你去电子科大?谈合作,她是参加现场采访的记者之一。”她说?。
咔哒,金属表扣搭合,孟恪放下袖口,看向?李羡,“这种活动很多,活动上的记者也?很多。”
李羡仍然点头,热毛巾渐渐冷下来,她拾起,两手撑着台面轻轻一跃,踩到?坚实地面。
似有若无的熟悉馨香划过鼻尖,孟恪忽然说?:“她跟你身上的味道?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