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了个?澡,再出来已是半小时?后,卧室关灯,只留一盏落地灯。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孟恪俯身拾起,打开微信消息。
除了工作消息,还有来自睡着的人刚才给他发的消息。
三十?多张图片,他拇指捺住屏幕,向右滑动?。
是花园里那些皎洁盛放的花朵,还有几?张这栋房子的照片。
莫名就想?起她拍照时?脸上那点雀跃和艳羡。
最后几?张图里没有花,也没有房子,只有两行巴掌宽的小土垄,十?来株青芽破土而出。
-现?棠打算种?点东西。
-种?什么?
-有几?种?鲜花和水果,她把种?子弄混了,所以不太清楚。
-不清楚是什么也要种?啊。
-正好闲着。
-这个?年纪是闲不住。
孟恪走到床侧,放下手机,视线掠过另一侧熟睡的人儿,掀起被又丢下。
李羡的睡相还算安静,侧着身子,头发散落满枕,手里握着手机,抵住柔软脸颊,硌出一道凹痕。
他俯身拎起她的手腕,另只手抽出手机,看了眼她的床头柜,懒得搁过去了,索性丢到自己手机旁边。
啪。灯灭。
一室寂静。
花园角落。
一些青芽高矮不一,春夜里生气盎然。
虽然并?不清楚这是什么种?子,会长出什么样的茎叶,开出什么样的花朵,结哪种?果实。
但是它们?还是冒芽了。
在这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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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在电视台的新工作与报社类似,不大坐班,但是需要四处奔波,不过有每周的选题会需要参加。
清早。
到了台里,同事春风满面?地跟李羡打招呼:“早啊,李老师。”
“谢老师早。”李羡应声。
去会议室的路上,有同事追上来,“李记者,等等我。李记者,你今天真漂亮。”
“嗳?”李羡短促地疑惑了一声,反应过来,笑说谢谢,“吴老师的新发色很显白呢。”
“是嘛。”同事笑盈盈说:“我随便挑的颜色。”
今天周围的同事心情似乎都不错,连一向冷面?著称的编导开会前都格外和蔼,“好了,人都到齐了吧?......电脑打不开?再试试,上周还好好的呢。”
李羡讶异地收回视线。
直到中午跟沈夏一起吃饭,她才晓得什么原因。
“英瑞和盛恒都往台里投了很大一笔广告费啊,尤其是英瑞,直接投给生活频道了,你们?制片人当?场就给人磕了一个?,你不知?道吗?”
李羡惊讶,“他头上纱布是这么来的?”
沈夏噗嗤一笑,“你怎么什么都信。”
李羡白她,低头挑花椒。
“别生气嘛。我也不是完全?逗你。虽然他头上纱布不完是这么来的,但是也差不多——当?时?一高兴就撞柱子了嘛。”
李羡大概能明白制片人什么心情,这几?年传统媒体?没落,营业额早就不似前些年风光,冷不丁冒出两个?财大气粗的金主?,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这事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你不应该第一个?知?道吗?”沈夏抱臂,观察她的脸色。
明明盛恒是新恒集团旗下子公司。
英瑞则属华冠旗下。
李羡将?花椒全?部挑出去,夹起一筷土豆丝,“盛恒这笔是我跟他提的,英瑞我就不知?道了,也许算是道歉。”
“这么大面?子。”沈夏蹭地站起身,忘记大腿抵着桌板,差点将?餐桌掀翻,动?静太大,引得周围同事纷纷看过来。
李羡松开护住餐盘的手,手掌合十?,尴尬地陪她向周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沈夏讪讪地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