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椅地面摩擦发出粗噶响声?。
脚趾传来钝痛。
李羡扶着椅背蹲下身。
“怎么了?”楼上传来问?询声?。
李羡怕吵醒陈平,忍着痛低声?道:“没事。”
孟恪已经挂了电话走下来,她赶紧按着椅背站起身。
“没事,不小心踢到椅子腿了。”痛劲还没过?去,她表情不大好?看。
孟恪走近了,按开?餐厅的灯,拎着她的手臂将人牵出些,低头去看她的拖鞋里裸出的脚趾,没破,有点发红。
陈平也被惊醒,披着外套慌慌张张从楼下上来,“这是怎么了?”
李羡微窘,“没事,陈姐,我不小心踢了下椅子腿。”
陈平看见煮东西的小锅,“这是做夜宵呢?怎么不叫我。脚上没事吧?”
李羡说没事没事,“我只是来煮个?面......”
陈平揉了揉眼睛,走去厨房,“孟先生?吃不吃?”
“不吃。弄她的就行?。”孟恪抽开?椅子,抬颌示意李羡坐下。
她低垂脑袋,窘得面皮发烫,坐下拿起手机,刚才的消息只是微博推送。
“我没事了。你?不吃夜宵的话,先上楼休息吧。”李羡说。
孟恪单手握着手机,低头,反问?道:“晚饭没吃饱?”
李羡:“只想着怎么应付江女?士了。”
孟恪视线微顿,了然。
李羡低着头,身上是件葱绿色睡袍,头发本来散乱下来,刚才洗澡时?重新了挽起来,露出耳朵,耳钉没摘,小巧的珍珠水钻款式,不显眼,大概是她自己买的。
她性格里有很大一部分躲避冲突的部分,乖巧大于叛逆,偶尔也如她对他的评价一样固执,似乎想要找一个?支点将他撬动。
孟恪一开?始就是懒得对付她的,也不指望她能做到哪种程度。
然而。
然而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他其实?逐渐加重了自己这一侧天平的砝码。
不多时?,陈平将热腾腾的挂面端上桌,“趁热吃吧。”
李羡应着,“陈姐,你?早点休息。”
“哎,碗筷放这就行?,我明早来收。”
陈平打着哈欠下楼了。
刚出锅的面太烫。
李羡拿起筷子又放下,走去窗边,有些聊赖地将额头抵上玻璃。
庭院里几盏灯,光线昏暗,光晕毛绒绒地被细密雨丝分开?。
“好?像下雨了。”她说。
孟恪应声?。
李羡回头,“你?的腿......还会疼吗?”
他没抬头,平静道:“正在疼。”
她一顿,“那你?刚才还......”
“刚才还不疼。”
这个?人。
李羡抿唇,不经意的口吻:“关节炎吗,还是什么,感觉已经很多年了。”
孟恪说:“医生?说是风湿性关节炎。小时?候在雪地里摔了一跤。”
她撑着手回头看他,停顿数秒。
“摔了一跤?......幸好?连城一年四季都不会很潮。”
指尖顿住,孟恪扭头看过?去。
窗外光线暗淡,远山昏昧的灰调青绿色,她撑手靠在窗台,身前的光却是暖调,整个?人仿佛嵌在相框里。
他笑了声?,“再不回来面要坨了。”
李羡说喔,赶紧回来坐下,她拿起筷子,扭头看他,“你?真的不吃吗?”
孟恪摇头。
李羡饥肠辘辘,挑起一筷面条,吹一吹,送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