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恪坐在副驾驶,手臂搭落车门扶手,视线遥遥地看过去。
她左肩挎包,拎个白色纸袋,手指还要提起裙摆,右手撑着透明伞,上半身被笼在底下,迈步时身后裙摆翻飞,被脚下飞溅的水滴洇湿,变深。
脚下总是有水洼,李羡小心?地躲避,没有放慢步幅。
急步走着,看见大门,往左一拐,余光似乎瞥见烟雨蒙蒙里那辆汽车仍然停在原地。
“哟。姑娘。”常光顾的小卖部老板娘在雨帘下嗑瓜子,“男朋友啊?车真不错。”
李羡摇头说不是。
经过好一段路,她才反应过来,老板娘那句话不是疑问,是已经得到答案的反问,夹杂一些不屑。
租住破落小区的年?轻女人和开豪车的男人,轻易可以推算出一段暧昧且令人不齿的故事。
一脚踩进水洼,冰凉雨水慢慢渗进鞋子,李羡咬牙,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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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发生在周岁宴当天?的事仿佛只?是小小插曲。
李羡的生活回?归正途。
疫情期间新闻记者的外采时间大大缩短,开始尝试云采访一类的手段,使得坐班时间比往年?增加许多。
周五这天?一早来台里上班,李羡听到些同事之间的办公?室八卦。
新闻组空降一位新同事,年?轻漂亮,据说有个富二代男友,不在乎绩效,整天?开辆法拉利上下班,拉风得很。
李羡工位对面的位置来了新人,但她还没见过,更?没见过这辆法拉利,将信将疑。
她今天?有篇稿子要交,下午被打回?来修改,临近下班的时间,还在面对屏幕改稿。
耳朵捕捉到啪地一声。
突如其来的不祥预感?。
电脑屏幕熄灭,李羡几乎一瞬间握紧拳头。
“呀,真不好意思呀。”
熟悉的声音。她一愣。
郑素素站在对面工位,无辜地噘嘴,“我以为这个控制的是我自己的电源。”
在李羡的轻微呆滞中,她展开笑容,“你好呀,我是你的新同事郑素素。老同事,好久不见。”
冤家?路窄。
李羡垂眸,深呼吸两次,仰头,皱眉看她,“我的稿子还没写?完。”
“那真是不好意思,辛苦你再加加班吧。”郑素素扬了扬手里的饮料,“这杯咖啡你要不要?cfe rk的手冲。我只?尝了一口。”
李羡给她气笑了,攥紧掌心?顿了顿,吐一口气,站起身,“给我吧。”
郑素素有点意外,挑了下细眉,将手里咖啡递给她。
“喜欢的话下次一起......”
话没说完,被扬了满脸的带着馥郁香气的咖啡液。
“真不好意思。”李羡丢掉杯子,收拾自己的包,拎起外套,往外走。
“你,你,你!”
她听见身后气急败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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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这篇稿子是在地铁上完成的,所幸中途保存过,只?需要重新修改后半部分。
地铁到站,她坐在站台上下楼的台阶上修改完毕,发给编辑。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推开门,家?里又是四处亮着灯。
客厅的简易方桌上是几个外卖盒。
“羡羡来吃夜宵~”孟子玮趿上拖鞋,跑出来。
“你吃吧。”李羡懒懒地将包和外套挂起来,弯腰换鞋。
孟子玮看她脸色不对,走近,关心?道:“怎么有气无力的,生病了?”
“没有。”李羡勉强牵出笑容。
“谁欺负你了?”
李羡不想说话,只?摇头,满面愁容地回?到卧室。
孟子玮跟进来。
李羡跪在床边,趴下去,埋进被子,“对了,子玮,你以后不要来我这里了,去交一些新朋友吧。”
“哈?为什?么要赶我走。”孟子玮无助,“我在这里就认识你一个好朋友,我不想去交新朋友。”
李羡心?里闷得慌,见孟子玮这样说,自己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