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笑眯眯的看了二狗这个滑头一眼,“哎呀怎么好呢?你才来,还没学着东西就让你去去跑腿,耽误了你学业岂不是得不偿失。”
大盛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坚定了态度:“这不算什么,我娘说了,来这里最要紧的是孝敬小嫂子和沈先生,其他的都不要紧,割肉也是为了给我们补身体,该我跑这一趟。”
“好吧,那你去村子里,让二婶子拿些银钱给你先垫上,回去我再把银钱给她,你去看看肉铺,选块好肉,要是有肥油肥肥膘,另外和他再拿块,我们熬些肥油存罐子里,你记得和他讲讲价,要是有别人不要的棒子骨,你也顺带问问他能不能搭肉送我们。”林飘絮絮叨叨嘱咐了一堆,在大盛准备要走前急忙叫住他。
“对了,打听打听王童生在村子里的关系和事情。”
大盛顿时有些为难:“这……”
“你就和肉铺老板叨上几句,假装是有意想要去他那里求学的就行。”
“好,小嫂子,沈先生,我去了。”大盛生怕他还有话要讲,转身一溜小跑消失在了山路间。
看着大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林飘才道:“大盛是个踏实人,也不怕吃亏,以后说不定有大出息。”
二狗在旁边嬉皮笑脸的:“他当然不怕吃沈先生和小嫂子的亏,吃沈先生和小嫂子的亏是福啊。”
林飘看他一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二狗厚着脸皮笑:“下次再有,我赶忙双手接着!”
“切。”二柱在旁边翻白眼,同时暗暗警惕,二狗这人这么滑溜,自己可千万不能像大盛一样被他耍。
四人在山上走走停停,一边拾柴禾一边割猪草,沈鸿每走到一个地方,就用小树枝在湿润的泥土上写划,告诉他们山怎么写,草怎么写,竹怎么写,花怎么写。
学着学着二柱福至心灵:“小嫂子你看这个山字,不就跟咱们附近的山似的吗,一座最高的两边总会挨着一些矮的。”他琢磨半天一拍脑袋:“原来字是这么来的。”
沈鸿点点头:“字都是有来由的,并不是前人随意编写,有些因形,有些是因意,你现在才入门,等积累得多了,自然一通百通。”
二柱被沈鸿说得信心倍增,一副要跟随至圣先师沈先生一辈子的折服脸。
林飘也没想到沈鸿年纪虽小,平时也不爱说话,但真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尤其是运动后连精头也好了很多,这一趟出来得真不亏。
四人待得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二狗背着一兜猪草,二柱背着一兜硬柴禾,到了山下要走进村子里的大榕树旁,炊饭前的三大姑八大姨正坐在一起闲聊剥着花生打发时间,看见他们四人的队伍,一个个都侧目过来。
“哟!林飘,哪里来啊?”
林飘挎着小篮子,笑得矜持:“去山上采了点菌子。”
“那你该早上去啊,下午去都采不到什么好货色了。”
“顺带二柱和二狗也要打猪草拾点柴禾,就干脆吃了饭一起去了。”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上下打量,林飘不爱搭理,淡然自若的走了过去,也不和他们多掰扯,直到他们走过,一群人才重新絮叨起来。
“这哥儿真是精明死了,嘴甜心苦的玩意,我看这几个小崽子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说什么二柱二狗要打猪草拾柴禾,二狗家又不住那边,还不是给他搬过去了。”
“哎哟,读书苦啊,爹娘要供母鸡供鸡蛋,小崽子要帮人割猪草背柴禾,他倒是什么都不用干,挎个小篮子装装样子也就过去了。”
人群里有人哈哈笑了两声:“花儿她娘,你也学学人家,有这么一张甜嘴,还愁治不住你男人?”
“去你的,你快学学,我可不学那狐狸精样,就不是个正经人。”
“不是正经人但人家过得舒服啊,本来看他新寡可怜见的,现在咱们村子里反倒他最悠闲快活了。”
一旁有人哼哼笑了两声:“我看他快活日子到头了,你们还没见着吧?我男人刚刚从那边回来,说是路过看见林飘娘家的人上门了,我寻思啊,肯定是要给他再讲个人家。”
“这不能吧?”
“怎么不能啊,他才嫁进来男人就死了,洞房都没入的,娘家不想办法再嫁他,就让他这样寡着啊?人家亲亲的娘,也是为他着想。”
第章
“什么亲亲的娘,你怕是消息听岔了,他现在的娘可是个女人。”身旁的人打断她,压低声音:“你们不知道,林飘家里那可是后娘,林飘的阿父生了他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跑了,那时候林飘都还没名字呢,她进门当的后娘,我听我隔壁村的妹子给我说的,后来取名字,说是哥儿是没定性的东西,心野留不住才叫林飘的。”
哥儿们听了这话啐了一口:“倒是会放他娘的屁,哥儿怎么着她了,林飘再野,不也诚心诚意养着沈鸿吗,人是精了点,心眼也没坏到哪里去。”
“就是,当初把林飘嫁给沈松收了不少沈松的粮食和银钱,现在又上门来,指定看好了人家又要拿他去赚钱。”
一群人说完,倒有些同情林飘了,尤其是哥儿,恨不得马上上门去围观,巴不得看见林飘把他那丧良心的后娘扫地出门。
“走走,看看去,看林飘怎么对付他那个后娘。”
一群人拉拉缠缠,浩浩荡荡的朝着林飘家去了。
林飘那边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大老远看见二婶子急步迎出来,一看见他的身影就叫起来:“飘儿!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婶子?”不会是卖肉的事情吧?
“你娘家来人了,你后娘也来了。”
“什么?”林飘傻眼。
“你个缺心眼,你后娘来了,正在你家坐着呢,你哥哥,你妹子都来了,那阵仗瞧着唬人得很,我看不像是什么好事,你说这怎么办啊。”
林飘拍了拍二婶子的肩膀,看她焦急不安的模样:“婶子不要着急,我们探探他们来路,看他们来是为什么来,到时候自然有应对的法子。”
二婶子还想说什么,林飘却是甜甜的说:“婶子相信我就是,婶子还不信我吗?”
他说得轻巧,二婶子也不知道他能有什么办法,她心里总有种事情瞅着不对劲的感觉,但林飘一说,她一颗心还真落进了腔子里,没那么七上八下了。